陽光懶散地在床邊輕撫,空氣里也凝結著睡眠的氣息,周瞳捂著薄被,呼呼大睡。昨天晚上折騰了大半夜,此時他好夢正酣,宿舍里的同學也都去上課了,可偏偏手機卻不解風情地響了起來。
周瞳被鈴聲吵醒,極不情愿地睜開眼睛,鈴聲不厭其煩地響了一遍又一遍,周瞳終于放棄了抵抗,百般無奈地抓起了手機。
“誰?”周瞳沒好氣地問道。
“李瑩在我這兒?!彪娫捓飩鱽硪粋€冰冷陌生毫無感情的聲音。
“什么?”周瞳立刻清醒了不少。
“中午十二點前,一個人到郊外十里河廢工廠,拿符牌來換人,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清楚你的一舉一動,如果不按照我的要求做,就過來收尸吧!”電話啪地掛斷了。
周瞳想也不想,立刻撥李瑩的電話,可是無法接通。他又跑到嚴詠潔住的公寓,房間里沒有李瑩這人,嚴詠潔也不在。李瑩果真被綁架了?!周瞳立刻撥打嚴詠潔的電話,在這一瞬間,來電中的威脅回響在耳邊,周瞳放下了電話,他不能拿李瑩的生命來冒險。
看看手表,離十二點還有兩個小時不到,如果自己再不趕過去,恐怕就沒辦法及時趕到了。周瞳飛快地跑下樓,用父親在筆記本里記載的辦法,撬開了一輛“小綿羊”,并且點著了火,一加油門,朝著學校外面飛馳而去。
“老爸,你在天有靈,我可是為了救人才用你的方法來偷車?!敝芡谛睦锬钸?。
“小綿羊”在公路上風馳電掣,更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路狂飆。周瞳終于在十一點五十五分的時候趕到了十里河廢工廠。
這家廢棄的工廠原來是一家國營機械廠,后來由于經(jīng)營不善而破產(chǎn)了,廠房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矗立在一堆雜草里,殘破不堪,一片荒涼的景象。
中午時分,正是烈日當頭,炫目的陽光幾乎讓周瞳睜不開眼睛。工廠的外面用鐵絲網(wǎng)圍起來,從外面看過去,更像是一座監(jiān)獄。周瞳丟下“小綿羊”,在四周的鐵絲網(wǎng)找到一個破洞,鉆了進去。工廠外面散落的廢棄物,把陽光割裂開來,四周變成了一個明暗交錯的黑白世界。工廠的鐵門是敞開的,周瞳用力向里推,鐵門與地面產(chǎn)生巨大摩擦聲,空曠的廠房里,看不到一個人影。
“有人嗎?我來了!”周瞳大聲地喊叫著,而除了回聲以外,沒有人應和他。
周瞳沒有停下腳步,一面走一面觀察著四周的狀況。
廠房內(nèi)除了幾條廢棄的生產(chǎn)線外,還有盤紙、水松紙等大小包裝的舊紙盒以及一些磨具,鐵鏈、鋼條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在地上。
周瞳走到廠房中間的時候,有一個聲音從廠房頂上角落的擴音器里傳來:
“你果然很守約!”聲音明顯被處理過,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
“李瑩在什么地方?”周瞳看不到人,只好仰對著擴音器叫道。
“你很快就可以見到她,不過你先把符牌放到生產(chǎn)線的傳送帶上?!?br>
“先讓我看到她!”周瞳不是傻子,他先要確認李瑩平安。
“不要和我討價還價,不過你的要求也不過分,先讓你聽聽她的聲音?!睌U音器里立刻傳來了李瑩的叫聲:“你這個王八蛋,不要臉的,不得好死的,快放了我……”
確實是李瑩的聲音,也只有她被人挾持后還能如此囂張。
“現(xiàn)在你相信了吧?如果不想她有事,就立刻把符牌放到傳送帶上?!?br>
周瞳有些猶豫,畢竟這塊符牌事關重大。
“我殺人絕對不會手軟的!”對方不耐煩地威脅。
周瞳想起被分尸的姜少奇,心里咯噔一下,連忙掏出了符牌,放到了傳送帶上,傳送帶立刻動了起來。
“現(xiàn)在可以把人給我了吧?”周瞳叫道。
“你繼續(xù)往前走,有一個小門,進去就可以找到她了?!?br>
周瞳毫不猶豫地往前跑,果然在一條生產(chǎn)線旁邊,發(fā)現(xiàn)一個狹小的門,周瞳彎著腰鉆了進去,門后是一條窄長的走廊,窄到僅能讓一人通過,而且漆黑一片,似乎直通廠房的后面。周瞳艱難地摸索著往前走,走到盡頭的時候,從上面露出一絲微弱的光線,可以看到有一個木梯子,通往腳下的一個暗室。
“李瑩,你在里面嗎?”周瞳扶著木梯,探頭往里面呼喚,打心眼里說,他還真有點怕,不知道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嗯……嗚……嗚……”里面發(fā)出了支支吾吾的聲音,聽起來確實是李瑩。
周瞳不再猶豫,抓住木梯,緩緩向下爬去。
嚴詠潔忙了一個晚上,從特別刑偵組回來之后,想找周瞳一起去秦夢遙那里查案,卻找不到他人,手機也關機了,更離譜的是連李瑩也不見了。
“真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嚴詠潔恨恨地罵了一句,不過罵完之后,她還是無可奈何。
秦夢遙在獲得SHOWGIRL大賽的亞軍后,由于身份特殊,所以并沒有住在學校宿舍里,而是搬到了由演藝公司提供的別墅里。不過這幢別墅離學校并不遠,出校門口,步行十分鐘就可以到,也算是方便秦夢遙上學的需要。
秦夢遙今天并不在學校,所以嚴詠潔找到秦夢遙別墅。
門鈴響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出來開門,嚴詠潔又耐心地按了一次,過了一會兒,終于看到秦夢遙從別墅里走了出來。
“嚴詠潔?你來這里找我有事嗎?”秦夢遙的聲音有些冷漠。
“是的,輔導員,我有些事情想請教你。”嚴詠潔倒不是有意還在秦夢遙面前繼續(xù)裝扮學生,不過她也不喜歡在門口大聲說自己是警察。
“那就進來再說吧?!鼻貕暨b有些不大情愿地開了門。
別墅的客廳裝潢的頗有藝術特質,造型簡單卻別致,令人賞心悅目。
秦夢遙招呼嚴詠潔坐下,漫不經(jīng)心地問:“有什么事情嗎?”
“我想向你請教一些有關劉青特的事情?!眹涝仢嵳f話的語氣淡淡的,但這句話一出口,就像利劍一樣射中了秦夢遙。
秦夢遙呆呆看著嚴詠潔足有數(shù)十秒,警惕地問:“你究竟是什么人?”
嚴詠潔此時也無須再隱瞞自己的身份,于是掏出警官證放到了沙發(fā)前的茶幾上。
“相信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我來這里的原因,符牌究竟是被誰掉包,真的符牌現(xiàn)在又在什么地方?”嚴詠潔說話的語氣不容置疑,有一種迫人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