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對“窮”和“富”的最初體會(5)

窮二代富二代 作者:錢圖


3沒有別的,我就想賺錢

面前擺著兩根金條,你能說哪一根高尚,哪一根齷齪?這句話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我看到之后頓感觸目驚心。沒錯,錢就是一個工具,擁有它我們可以生活得更好,這與道德無關(guān)。我讀書、求學(xué),不就是為了以后掙錢么?

酒足飯飽,大伙兒馬上要散場。我擔(dān)心說晚了就沒機會見任遠了,就拐了個彎兒說:“任遠,你給我留個電話號碼吧,改天再約你們踢球。”

“好啊,沒問題,”他一邊說,一邊從挎包里摸出一個當(dāng)時還算奢侈品的翻蓋手機,“我撥給你,你保存一下。”

如果我有手機的話,他這樣說是理所當(dāng)然的。但是,我哪兒能像變魔術(shù)一樣變出手機呢?只想跟他要個電話號碼,卻不小心讓自己露怯了。我紅著臉擠出幾個字:“我……還沒買手機?!?/p>

其實,在2001年,一個大學(xué)生沒有手機是非常正常的事,當(dāng)時手機費用還高得離譜,手機也只有少數(shù)幾個品牌,算是比較貴的通訊工具,學(xué)生一般都是通過寢室的固定電話或者BP機聯(lián)系。但是,在這幾個“富二代”面前,我在自卑的驅(qū)使下,給自己增加了太多無謂的心理負擔(dān),好像自己沒有手機就矮了大半頭似的。我想,完蛋了,自己跟人家都不是一個檔次,起碼的聯(lián)絡(luò)工具都沒有,還套什么近乎呀。

不料,任遠眼皮都沒抬,繼續(xù)在自己的手機里編寫通訊錄,輸入我的名字,然后抬眼問我:“你寢室電話號碼多少?我記一下,以后約你踢球。甲A開始了,也可以叫上你一起去看國安和紅塔?!碑?dāng)時,中超還沒開始,球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甲A聯(lián)賽,我作為球迷,頂多就是在學(xué)校食堂里跟幾百號學(xué)生分享電視直播,根本不敢妄想去比賽現(xiàn)場看。任遠這句話,更加撩撥起我對美好生活的憧憬。

我很快地告訴他我寢室的電話號碼。這時,服務(wù)員已經(jīng)進來結(jié)賬了。任遠從服務(wù)員的賬本上撕下一張紙,寫下自己的名字和手機號,還留下了當(dāng)時流行的OICQ號碼,說我有事可以打手機或者上網(wǎng)找他。我緊緊攥住那張紙條,暗自想,我以后的路怎么走,要靠你了。

當(dāng)天晚上,我在寢室里冥思苦想,醞釀要怎么張嘴跟任遠說打工做兼職的事。本來嘛,我是以“踢球”的名義跟人家要的電話號碼,現(xiàn)在卻求人家給我一份工作,是不是太丟人了?再說了,人家商量開公司的事,我偷聽了個一清二楚,是不是會給別人留下做賊的印象?我抓耳撓腮,心急火燎,卻沒人可以商量。我是萬萬不敢跟同寢室的湖南同學(xué)說的,我怕他嘲笑我“攀高枝”。這廝進入大二之后,逐步往憤青方向靠攏,比我還痛恨貧富差距,整天向往靈魂的自由和大同世界,若是知道我有心“巴結(jié)”有錢人,還不發(fā)動所有窮孩子聲討我?我更不能跟兩個北京的同學(xué)說,在我看來,他們北京學(xué)生原本就欺生,我這樣的舉動定會招來他們的嘲弄。思來想去,沒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撥打那個長長的手機號碼。

隔壁寢室的電話壞了,有個小伙子,一到晚上就來我們寢室借電話,跟遠在上海的女朋友煲“電話粥”。此時,他又來敲門借電話,我一看,再不打電話,今天就沒機會了。過了今天,任遠可能就把我給忘了,雖然他記了我的電話號碼,誰知道他什么時候還想踢球呢。再說,他想踢球,還愁找不到人嗎,他會主動找一個連手機都沒有的窮學(xué)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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