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部長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余波越來越好奇。余波最想知道的就是這一點,最怕知道的也是這一點。
“官場上的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很難分清。這么多年來,我也見多了,也想開了,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這種做人的心態(tài)挺好,你看,我現(xiàn)在編編刊物,喝點小酒,聽聽梅艷芳的歌,自由自在,不亦樂乎。”文主編瞇著眼睛似睡非睡地掃了一眼余波。
“可是,我已經(jīng)決定走政工這條道,你當(dāng)時不是極力支持我的嗎?”余波激動地反駁著文主編的話。
“當(dāng)然,你還年輕,你不能像我這樣熬一輩子的文字。你有前途,可是官場很復(fù)雜,那個葉晶瑩不是省油的燈。最近我聽說你們司的張副司長被雙規(guī)了,五十多歲的人啦,下半輩子要在大牢里度過,想想都是人的欲望給害的?!蔽闹骶庨L長地嘆了一口氣。
“什么?老文,你說什么?”余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前一段還去過張副司長的家,
張副司長還給過他承諾,只要有人事調(diào)動的機會,余波的事包在他身上。才半個月沒見張副司長,就被雙規(guī)了,余波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
“是真的,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我這兒來的人多,也雜,這樣的事傳得很快。聽說他收了下面來北京辦項目的回扣,他收了二十萬,結(jié)果事沒幫別人辦成,別人把他告到部紀(jì)檢去了。這下可慘了,他的下半輩子徹底完蛋了,這官,想想不當(dāng)也罷,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再說有權(quán)的人,想在退休之前撈一把,也很正常??墒侨擞荒芴嗵螅茌d舟也能覆舟,這樣簡單的道理,居然被欲望熏得忘乎所以了。小余,你還年輕,走技工的路吧,把專業(yè)學(xué)好學(xué)精,助工、總工,一級級地上去了,也很有成就感,比當(dāng)官省心多啦。這官場,我算看透了。小余,回頭吧,還來得及,人求得心安,一輩子簡簡單單地生活,也是一種福氣。小余,你說呢?”文主編的感觸頗多,說出來的話,讓余波更加心煩意亂。
余波好不容易和張副司長拉上了關(guān)系,沒想到,他傍的一棵大樹就這么倒了,倒得徹頭徹尾。讓余波嘆息之余,更多的就是心疼他花了好幾千元錢買的鳥,居然再也不叫了。余波大半年的工資就這樣打了水漂,一種啞巴吃黃連的苦讓余波的心不由自主地痛了起來,心亂成一團(tuán)麻,任余波怎么解都理不出一二三來。
余波再也沒有心思去問葉晶瑩的從前,也聽不進(jìn)文主編的任何一句話。
“老文,我有事先走了,改天請你吃飯。”余波站起來急匆匆地離開了文主編。
2
下午上班的時候過去了半個小時,余波仍然沒有看到葉晶瑩的身影。兩年來,余波從未見過葉晶瑩遲到,可今天,在余波急切希望看到葉晶瑩的時候,葉晶瑩卻像一顆水珠似的消失掉了。余波盯著桌面上的電話,好幾次想給葉晶瑩家里打個電話,可余波不知道第一句話該說什么。葉晶瑩太精明了,弄不好反而又讓葉晶瑩看穿他內(nèi)心的所有。這是余波最不愿意的事,雖然他很想證實張副司長的事是否真實,很想弄清楚葉晶瑩和部長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但是余波不能讓葉晶瑩洞穿了這個事實。
“余波,好久不見了,好嗎?”青玲的聲音比人先到。
“青玲,你整天在忙什么?怎么總不見人影?”余波問。
“我呀,在刺探情報?!鼻嗔岬哪樕细M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青玲,說真話,我很羨幕你,這么自由?!庇嗖ㄓ芍缘卣f。
“你有你的活法,再說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們角色不同,追求的目標(biāo)和生活都不一樣。其實我天天都在上班,只不過我不希望看到葉晶瑩而已,你用不著羨慕我。不過,余波,葉晶瑩今天怎么沒來?這可是件稀奇事,這么剛強的女人,也有缺席的時候?!鼻嗔岬淖煲幌虿火埲?。
“她病了。”余波輕描淡寫地說。
“啊,你怎么沒去看看她?這么好的拍馬屁機會,別錯過了?!鼻嗔峥鋸埖卣f。
“青玲,我們也在一塊共事了兩年,也算談得來的朋友,別損我,行不行?別人可以這么說我,你不能?!庇嗖ㄒ贿呎f一邊找材料,青玲的話讓余波聽著很不舒服,他不想再和青玲說下去,準(zhǔn)備把葉晶瑩上午沒整理完的材料幫她整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