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不害怕,趁年輕多掙錢是他想要的生活方式。可是讓他郁悶的是,他最在意的那個人,卻一次都沒有光顧過他的路邊攤。他多希望能夠看著長發(fā)被海風掠起的她吃著他親手調制的沾上芝麻和醬料的海鮮燒烤。
“為什么小涼好像一直特別討厭去海邊?從高中到現在,都三四年了,也沒見過她穿過泳裝的說??上Я四敲春玫纳聿摹碧锒∫姷?。
曾斗城和蕭零然一起瞪著他。
“哦,我開玩笑的?!眹樀锰锒∫娳s緊解釋。
“嗯,她也很喜歡吃海鮮的啊。是不是討厭我?。克圆辉敢鈦磉@里。”曾斗城超郁悶。
“喂,你小子緊張了啊?”田丁見故意逗他,“都憋了這么多年了,什么時候憋出口啊。”
“你!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整天跟我嘟囔蕭零……”
“喂?。?!你瞎說什么啊,還有外人在場呢。”田丁見的小心機被當眾揭穿,跳起來捂住曾斗城的嘴。
應該聽明白了那未說出的話吧,蕭零然的臉紅了。認識三四年了,她和田丁見的關系已不能用“默契”來形容。就像是曾斗城對藺子涼,呼之欲出的偏愛人人看在眼里。當事人卻總是忽略,還是故意并不點破?是什么讓他們對未來心存那么膽小的不確定?
“呃,過幾天小涼要過生日了,你們說有沒有什么有意思的慶祝方式呢?不要跟我說去游樂場坐過山車,或者到森林之友吃菌菇長壽面啊?!笔捔闳晦D移話題。
“那不如來個海灘狂歡派對,怎么樣?”剛才被定義為“外人”的風間樹終于從啤酒和烤串中抬起頭來,開始說話了。
“絕對不可能!”另外三個人齊刷刷地搖頭否定。
“那就交給我來辦吧?!憋L間樹把握十足,“我吃飽了,買單?!?/p>
當他把眼睛轉向曾斗城的時候,看見這個一直沒搭理他的男人終于迸出了憤怒的火花。
——哼,小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害得小涼連我們也一塊疏遠了。你以為你是誰?。肯朐鯓泳驮鯓??拽什么拽!
——切!愛情從不講先來后到。那么多年都沒什么戲,還想跟我競爭?門都沒有。
——你!
四目交接的火花到處亂射,兩人頭上已冒起焚燒過度的青煙。男人之間的爭風吃醋總是彌漫著最危險的火藥味。
“四百八十塊!不賒賬不刷卡!”
“靠!這么貴!你烤的人魚肉??!”
“好啦好啦,別鬧了你們?!笔捔闳悔s緊將兩個即將扭打在一起的憤怒公牛分開,“風間樹,你別想得太過簡單了,其實……”
不得不出門采購的晚上七點,藺子涼在古洛海景公寓的行道邊,再次邂逅她并不想面對的風間樹。
彼時,藺子涼拎著四五個袋子,跌跌撞撞地往家走。那是她下周的全部糧食和今晚單人派對的所有道具。
“所以你不是怕見我到這種程度,躲到晚上才偷偷摸摸出來覓食吧?”風間樹橫在路中間,擋住她的去路。
藺子涼并不理睬,繞開他繼續(xù)往前走。
“一起去玩吧?!憋L間樹小跑兩步,搶過她手上沉甸甸的購物袋。
“不了,你們去吧。”與他有過的幾次交集都很不開心,不是兵荒馬亂地翻找,就是渾身濕透的狼狽,或者是原本開心但混亂收場的聚會。為了避開這個并不討喜的人物,連原本熱絡的朋友們都不得不暫時疏遠。你還陰魂不散地想要怎樣?
還來不及用光火的眼睛瞪他,藺子涼一下就被風間樹橫抱在胸前,然后自顧自地走起來。那幾大袋東西被零散地丟在了路邊。
“你干什么?放開我!放下!”從未和他的面容貼靠得如此之近。這么近看上去,風間樹的臉部表情扭曲邪惡,就像一個喪心病狂的午夜色狼。一個臂力狂好的午夜色狼。藺子涼奮力扭動了幾下,發(fā)現掙扎已是徒勞。
“哼,干什么?帶你去過生日!”風間樹把臉湊得更近,與藺子涼四目相對,“拜托,你買那些蠟燭、面具、玩具,難不成是想一個人窩在家里開生日Party?也太不夠意思了吧?!?/p>
被拆穿自己孤傲又可憐的小小意圖,眼淚一下子涌進藺子涼的眼眶:“你就是來嘲笑我的,是嗎?嘲笑我脾氣太壞沒有朋友,嘲笑我家人太忙沒人關心,嘲笑我連二十歲的生日都找不到人一起慶祝?風間樹,我們沒什么深仇大恨,為什么你老跟我過不去?”
被她那么一吼,風間樹突然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更緊地抱住她。多么想這樣一直一直抱著走下去,保護下去,這個叫做藺子涼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