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期過得特別的快,不知不覺就到了星期天。本來這個星期天已經(jīng)約好,與同寢室的方智平,以及另外兩位朋友一塊到二沙島打乒乓球,連球臺也事先租好了。方智平1988年畢業(yè)于名牌大學(xué)會計系,分來公司后,在財務(wù)部任會計。
臨近中午出發(fā)時,孟振榮突然改變了主意,對方智平說:“今天我有點急事要去辦,就不去打球了。”方智平說:“哎,不是早就講好了么,怎么臨時變卦了?太不夠意思了吧?!泵险駱s不好意思地說:“實在是抱歉得很,真是有急事。要不這樣,改天請你吃飯,算是將功補過行了吧?”方智平這才將口氣緩和了下來:“那就這么定了,可別再反悔了?!痹捯暨€沒完全落下,方智平已經(jīng)急匆匆地出了門口。孟振榮突然想起一件要緊的事情,跟在后面追出了門口,大聲沖著遠去的方智平喊道:“哎,記住,回來時記得買把拖把回來。”
孟振榮其實根本沒什么特別的事情,只不過是今天見不到那位讓他心儀的女孩,覺得心里堵得慌,也就再沒有任何的心思去打球了。方智平一走出房門,孟振榮就躺在了床上,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開始是想那位女孩到底是在什么單位工作?是干什么的?想著想著,又想到了自己這些年的種種不順心的事情。1982年畢業(yè)至今,已經(jīng)整整9個年頭,在公司里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混上,還是投資部里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職員。每天就是上班下班,有時甚至連自己也仿佛覺得自己是一個多余的人物,或者是一個在別人眼里完全透明的東西,存在與否都不會引起人們更多的注意和關(guān)注。不但沒有進入公司領(lǐng)導(dǎo)的視野,甚至在公司一般人的眼里,也只不過是一個具有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文憑的普通員工而已,根本沒有任何的過人之處。按照如今這種狀況,個人的前途看來是沒有什么指望的了。如今這位女孩的突然出現(xiàn),倒使孟振榮的生活開始增添了幾分斑斕而絢麗的色彩。至少在個人問題上,似乎有了點點的盼頭和期待。雖說如今還全都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在做單相思的白日夢。但總算是有了一個目標了,一個可以讓自己盡力去爭取,讓自己努力發(fā)揮的人生目標了。想著想著,孟振榮兩眼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逐漸進入了睡夢之中。
孟振榮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方智平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他全然不知道。連晚飯也沒有吃,但總算是把這一個星期的覺,都在這一天給全部補回來了。大清早天還沒亮,孟振榮就醒了過來,看了看手表才5點鐘,又接著迷糊了片刻。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一,整個人一下子完全清醒了過來,趕緊起床準備上班。孟振榮看了看對面床上的方智平,見他還在夢鄉(xiāng)之中,只好輕手輕腳地收拾,以免將方智平給吵醒了。但不知是怎么搞的,越是怕出事,這事反而是偏偏發(fā)生了。一不小心將放在地上的洗臉盤給踢翻了,“哐”的一聲響,在清晨的寧靜氣氛中顯得特別的響亮,連孟振榮自己也被嚇了一大跳。方智平有點不耐煩地說:“孟振榮,這6點鐘還不到,你又折騰什么???”孟振榮十分抱歉地回答:“對不起,對不起,馬上就好。”一邊說,一邊趕緊溜出了房間。
還不到7點鐘,孟振榮還是同上星期一那樣,先是在那家小食店吃完了早餐,又到白天鵝賓館大堂的洗手間整理了一番儀容儀表。還不到7點30分,孟振榮就迫不及待地來到電梯前等候了。孟振榮站在一個各進駐單位的指示牌前面,看看到底有那些單位在自己公司的樓層上面辦公。
正當孟振榮聚精會神地往上看的時候,背后有一中年婦女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小孟,在看什么呢?”孟振榮回頭一看,原來是公司行政部的副經(jīng)理鐘惠萍?!扮娨蹋趺绰糜芜@么快就回來了?”鐘惠萍回答:“不就一個星期么,一轉(zhuǎn)眼不就過去了。”
孟振榮剛張開嘴又想說點什么,一個清脆甜美的聲音在他身邊響了起來:“鐘姨,你們也搬到這里上班了嗎?”鐘惠萍回答:“哎喲,原來是小肖呀,怎么,你也在這里上班?”女孩回答:“是啊,我們公司搬到這里已經(jīng)快三年啦。”這時電梯正好到了,孟振榮搶先一步上了電梯,隨后用右手的食指緊緊地按在電梯的開門鍵上,等鐘惠萍和那位女孩上了電梯以后,趕緊按關(guān)門鍵。說也巧了,今天電梯里一共只有七個人。孟振榮趁著鐘惠萍與他的夢中情人交談之際,又好好地在一旁仔細地打量了女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