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公雞還有的鐵銹可刮,而這年頭有些人,堪稱不銹鋼公雞
莫說是毛,連點渣都別想輕易弄到手
想要從他們身上拔毛,就得現(xiàn)有金剛鉆的本事
原來看廣告部動則拉到幾十上百萬的廣告贊助,總覺得這世上有錢的冤大頭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如今真的輪到自己來做的時候,米顏才發(fā)現(xiàn),很多事情,當真是知易行難。
羅毅托了臺里的N多人關系,也只打聽到是由齊氏名下的今日地產,負責齊氏名下所有地產項目的開發(fā)和推廣,而所有能聯(lián)系上的關系,一聽到他們這個已經(jīng)跌到谷底的相親節(jié)目,居然獅子大張口,一下想要拉到百萬贊助,連節(jié)目的策劃案都不敢看了,更不用說上報審批。如此來來去去的折騰了一個星期,羅毅見到今日最大的,也不過是分管公關策劃的副總,其人甚至當著他的面,勸他另謀出路,想要從齊氏的口袋里掏錢,簡直比從鐵公雞身上拔毛還要難。
這邊的贊助商還沒著落,臺里對欄目組的動作卻已經(jīng)開始了。
兩個主持人早就聯(lián)系了其他欄目,這邊一停,立刻就跳槽去了別的組,策劃主任何童走了,雖然把米顏從策劃助理轉正做了節(jié)目策劃,可組里人心惶惶,個個都忙著找出路,辦公室里每天就那么小貓三兩只,羅毅成天忙著出去拉贊助,辦公室里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幾乎都壓到了米顏的身上。
應付那些工作倒也罷了,可是看著羅毅一天比一天黑的臉,一次又一次的碰壁,米顏的心里,比他還要難過。
這天下午,羅毅得到消息,說是今日集團董事長齊觀會出席新落成的五星級酒店開業(yè)酒會,便想盡辦法跟廣告部的人弄得了酒會的入場券,帶著米顏也跟著混了進去。
米顏還是第一次出席這種正式的酒會,連件像樣的禮服都沒,還是找了尤佳幫忙,從服裝部借了件道具禮服,匆匆忙忙化了個淡妝,就被羅毅抓上車趕去酒店。剛坐上車,米顏這才發(fā)覺有些不對,這尤佳選的紫色吊帶小晚禮服,薄得可憐,上身勉強遮住胸口,全憑兩條細細的吊帶維系著才沒滑下去,下面的裙擺呈魚尾狀,緊貼在身上,完全勾勒出身上起伏的曲線,美則美矣,可在這個天氣里,還真是夠美麗凍人的了。
當初她只顧著趕時間,在化妝間套著外衣時還不覺得怎樣,如今一上車脫了外套,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連著打了幾個噴嚏,趕緊又把外套抓過來披在肩膀上,瑟縮了下脖子,有些緊張地看了羅毅一眼,可憐巴巴地問道:“羅毅,我……我可不可以先去換件衣服?”
“怎么了?”
羅毅開著車,轉頭瞥了她一眼,“這衣服不錯,干嘛要換?何況——時間也來不及了!”
米顏扯了扯外套,低頭又看了下露在外面的大半肩頸,小米粒似的雞皮疙瘩都跳出來了,一低頭幾乎都能看到下面的山巒溝壑,雖然比不上黃金甲里的波濤洶涌,可第一次穿這么暴露的衣服,她還是很不習慣,只得吞吞吐吐地說道:“這衣服太……太露了,我怕走光,要不你先去,我換了衣服自己打車過去就好……”
羅毅這才多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下,“這算什么?穿著吧,酒會上大家都穿這樣,習慣就好了!”看到米顏窘迫的樣子,他又笑笑地多補充了一句,“別怕,你穿著這衣服蠻好看的,真想不到,身材還是挺有料的,呵呵!”
米顏頓時紅了臉,趕緊收了收外套的衣襟,擋在胸前,囁喏地說道:“可我怕……”
“你看那邊——”
她的話還沒說完,羅毅就指著車窗外通往皇冠酒店紅毯上說道:“人家都不怕,你還怕什么?”
米顏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酒店前已經(jīng)排了長長的一大溜名車,每到門前,自有侍應生接著車上的男女下來,車子方才開去停車場。這場面架勢,不像是酒店開業(yè),倒像是影視節(jié)走秀了,男男女女穿著新潮時尚,幾乎所有女人的禮服都是上半身真空上陣,最多兩條細細的吊帶維系著危險的裙口,里面動人的風景越發(fā)顯得誘惑。像她這種程度的暴露,與那些女人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饒是如此,她還是覺得前胸背后颼颼得直進冷風,一下車,拿去了外套之后,尤其覺得不勝寒意,好在羅毅及時靠了過來,伸出手臂讓她挽著,這才沒在人前出丑,死死挽著他,勉強撐出幅笑容來,跟著進了場。
這種場合,她還真是第一次來,以前最多也就參加個校內的新年晚會,臺里的圣誕派對她都沒去過,乍一見到如此之多的名牌時尚男女,差點連路都不會走了,尤其是穿著這魚尾小拖裙,一不留神就會踩到裙角,真不懂那些美女們如何能踩著四英寸的高跟鞋穿著這種裙子還不摔跤的。
羅毅領了她進去之后,就自顧著跟熟人打招呼,對于那些來來往往的商圈媒體圈的人,這正是個搭關系拉近乎的絕佳場合,但對于米顏來說,這是大都市鋼筋水泥森林中,一處更可怕的地方,趁著他去找人的時候,她落在后面,悄悄找了個角落坐下,品嘗著無人顧及的美食,靜靜地看著眼前上演的一幕幕活話劇。
大亨們挽著巧笑倩兮的美女,用她們的美麗裝點著自己的身份,那些美麗在他們而言,如同腕上的名表,城中的豪宅,既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財富的炫耀。
米顏看著羅毅與人寒暄之時,還不時地朝門口望去,便知道今晚的目標人物還沒出現(xiàn),過了晚上8點,那人再來的機會就小了許多,連一向沉穩(wěn)的他,臉上都隱隱露出了焦慮的神色,她也知道,如果這一次再失敗的話,到了臺長規(guī)定的期限,那《愛神》就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可她再怎么擔心,也幫不上他的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在旁邊做個壁花。
看著羅毅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連跟身邊的人,都無心應酬下去之際,米顏忍不住站起身來,朝他走過去,哪怕最后真的失敗,她也得站在他身邊。
剛走出沒幾步,忽然從門口那邊傳來陣騷亂的聲音,周圍的人紛紛朝那個方向走去,米顏愣了一下,剛想看看發(fā)生什么事,有個男子忽然從一旁轉了過來,一側首之間,兩人便撞在了一起,米顏手中的飲料,盡數(shù)灑在了他的西裝上。
“對不起對不起!”
米顏忙不迭地道歉,小臉漲得通紅,一直躲在旁邊,就是怕出來丟丑,可這世事就是如此,你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連這么狗血的偶像劇橋段,也會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中。
只不過,那位男士卻沒有電視男主角的氣度,皺起兩道好看的眉毛,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倨傲地說道:“說對不起有用嗎?你這種伎倆,我見得多了!”說罷,帶著幾分厭惡地拍拍身上的水漬,連看都懶得多看米顏一眼,徑直朝門口走去。
米顏怔在那兒,緊握著杯子的手,連指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了。
他以為他是誰?簡直比流星花園里的道明寺還要囂張可惡,別說她剛才根本無心,如果現(xiàn)在杯子里還有酒水,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潑在他的臉上。
“米顏,怎么了?”
羅毅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趕緊走了過來,看到她面色發(fā)青,剛問了一句,忽然聽到門口那邊響起一片掌聲,他抬頭望去,只見幾個衣著筆挺的男子簇擁著個鬢發(fā)斑白,卻精神矍鑠的老人大步走了進來,他頓時眼睛一亮,全然忘了米顏,,也跟著走了過去,撥開人群,想要擠到那老人身邊。
“齊先生……”
羅毅剛剛擠出人群,還沒走近幾步,就被齊觀身后的兩個保鏢攔住,他急忙亮出記者證來,“我是北辰電視臺的,有事情想找齊先生……”
“對不起,齊先生現(xiàn)在不會接受訪問?!北gS身后的一個男子接過羅毅的證件看了下,示意保鏢將他拉到了一旁,輕笑著遞上自己的名片,說道:“我是齊先生的秘書,想必羅先生也知道,齊先生最不喜歡在媒體上曝光,希望你諒解。如果有什么事的話,可以先告訴我,我會另外給你安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