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已經(jīng)凌晨,接近一點了。
自從結(jié)婚之后,她從來沒有這么晚歸,即使是晚歸,郭群翰也會去接她,不像現(xiàn)在這樣,一個人悄無聲息的。
夏蔚然掏出鑰匙開門,她想夜已深了,動作得盡可能輕一點,別把郭群翰吵醒了。
門剛推開一點縫兒,一縷光亮透過來,小廳里燈還是亮的。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郭群翰還沒睡。他在等她回來呢。
走進去,郭群翰果然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見她進門,關(guān)門,上鎖,換拖鞋,他一聲沒出。
夏蔚然知道他心里不高興,今天確實有點過,說好和他一起吃晚飯,臨時失約也還算了,又這么晚回來。要換了自己,也會覺得心里不舒服。
可她不也是身不由己的么?她笑盈盈地道:“老公,怎么還沒睡呢?!”
郭群翰看了她一眼,說道:“等你!”
“老公,干嗎等得這么晚???你明天還得上班,公司事多,不早點睡哪兒有精神?”
“可你沒回來,我能睡得著嗎?”郭群翰皺皺眉。
“我知道你對我好,我這不回來了嗎?快去睡吧!”夏蔚然笑得更加溫柔了。
郭群翰沒有動,他悶悶地說道:“我怎么覺得,你這一工作,我就靠邊站了?”
夏蔚然撲哧一笑,說道:“老公你說什么呀?你永遠是我的主心骨,誰靠邊站你也不能靠邊站呀!”
郭群翰道:“我今天不就被你靠邊站了嗎?”
夏蔚然知道這是他在抱怨了,她摟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搖一搖道:“我那是應(yīng)酬,老公,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才上班,你就把同事看得比我還重要了!”
“看你說的,老公,你和我同事吃什么醋呀?”夏蔚然樂了,“同事畢竟只是同事,怎么能和老公相比?”
郭群翰對今天被放鴿子顯然一時之間不能釋懷:“你和同事倒是開開心心,約好一起吃飯爽約就算了,我一個人冷鍋冷灶,等你等到現(xiàn)在,你連個電話也沒有?!?
“沒有打電話回來是我的不對,但咱們不是在隱婚么?要是方便,我怎么會不打電話呢?這不是不方便嘛?”夏蔚然一只手輕輕撫著他的胸,好像要將他的這股氣撫下去一樣,聲音更加懇切更加溫柔,笑得都帶諂媚樣兒了。
“那你也可以發(fā)個短信?。≡趺淳瓦@樣放我鴿子?”
“老公,你想想,親近的人才敢隨便放鴿子呢。什么叫一致對外?咱們是自己人,人家是外人,自己人不會給自己人使絆子、過不去,但外人會呀。所以我這不是寧可得罪自己人,不得罪外人嘛!”
“看來我是得隨時做犧牲的那個了?!惫汉膊皇菤饬啃〉哪腥?,其實他也是理解的,但理解是一回事,心里有些不舒服那也是事實。
“老公,談什么犧牲不犧牲嘛,咱們都是為了這個家嘛。你總得支持我,我剛到新的環(huán)境,一個人也不認識,一點關(guān)系資源也沒有。不趁這個機會打好關(guān)系,以后真被人背后踩一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毕奈等挥萌鰦傻恼Z氣訴說著自己的委屈和無奈,“老公,我知道你關(guān)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會分不清呢?今天就算我不對,我給你道歉好吧?好不好?好不好嘛,老公——”
郭群翰架不住她這樣撒嬌,本來繃著一張臉,被她搖啊搖的,搖得笑了出來。
夏蔚然把話說到這份上,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是不能太小氣了,妻子也不容易。
身為老公,他該給予理解和支持,何況夏蔚然又這么軟語溫聲地陪著小心呢,心里那點不舒服就被夏蔚然的嬌聲軟語給吹散了,就像清風(fēng)吹走了烏云,天空一片明朗,他的心里頓時熨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