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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又走了,出門的時候駐足回頭看了我一眼,像看一只不方便攜帶的小動物——隨身攜帶丟人現(xiàn)眼,扔在家里又老是闖禍。
我用眼睛瞪回去,想當(dāng)年你天天抱著我飛高走低,從來沒嫌棄過,現(xiàn)在我都練成絕世輕功了,是誰一把鎖把我鎖了,才鬧出那么大的危險來。
青衣也跟著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我與紅衣在,她之前一定是與人交過手,頭發(fā)略有些亂了,但美人亂發(fā),更增嫵媚,先看我一眼,然后一笑,伸手拆簪子重新綰發(fā),之前在莫離面前咬牙說話的勁頭立時煙消云散。
“小妹妹,剛才多謝你?!?
我不太樂意與她多說話,就別轉(zhuǎn)臉。
“我先前還稀奇尊上對你上心,現(xiàn)在看看,妹妹這么冰雪聰明,也是應(yīng)該的?!?/p>
她一再夸我,我雖然仍擺著冷臉,但總有些無以為繼,自己也覺得無聊,回過臉去問她:“你們在這兒很久了?”
她笑笑,“尊上沒有同你說嗎?”
打太極?我也會啊,我繼續(xù)問:“三年過得很快吧?”
她倒是一愣,我知道自己問到點子上去了,頓了一下又說:“莫離要帶我回教中,只是半路受阻,我遇見了那些長老派來的人,常先常保?!?/p>
她啊了一聲,“常字輩的?!?/p>
我心中一喜,以前皇兄跟我說過,為什么他喜歡漂亮女人,因為漂亮女人不愛動腦,沒必要,我當(dāng)時聽了就聽了,現(xiàn)在看來,對頭。
我繼續(xù)說:“但他們都死了。”
我沒說他們是起了內(nèi)訌死的,就算是實話,也沒必要說得那么全。
紅衣也點頭,“尊上神功蓋世,要不是他,我們也沒機會下山?!?/p>
我欷歔,“幸好他神功蓋世,否則找到我也沒用?!?/p>
她目露狐疑之色,終于忍不住問了:“妹妹,難道你真的是……”
門被推開,有人叫了她一聲:“紅衣!”
我們一同轉(zhuǎn)過頭去,門口一抹青色,就是剛才與莫離一同離開的青衣男人,這時正用不贊同的眼光盯著紅衣看,也不知把我們之前對答聽進去多少。
紅衣一個愣神,大概也覺得自己說多了,再看我一眼,轉(zhuǎn)身就往外走,步子有點重,看得我略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辦呢?每個人都跟我打啞謎,雖然我是個隨遇而安的人,但也不想做什么都不知情的傻子啊。
那斯文男人走過來,我對他有些戒備,刷地后退了一步。屋子挺大的,我退得猛,這一下就掠到了另一側(cè),隔著太師椅與他遙遙相望。
他略張了張眼,大概心里在想,還是該鎖起來。
我們隔著遙遠的距離對視,青衣向前一步,對我微欠了欠身。我看看情勢,決定還是不再動了。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也只有這點輕功,但莊里人數(shù)上百,人人修為都高過我不少。剛才紅衣還那么篤定地坐在我面前邊綰頭發(fā)邊跟我聊天,我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翻出九霄云外去?
再說了,我也沒想過要離開。
青衣直起身子,我還以為他要厲害我兩句,至少也提醒我仍在他們控管中,少亂說亂動,但他開口竟是客氣非常。
“這位小姐,堂上有請?!?/p>
堂上?難道是要我去見成平?我瞪著他,很吃驚。
青衣并未虛言,真的帶我穿過回廊往外堂去,我見這宅子里仍是井然有序,來去的人也沒一點恐慌之色,倒讓我覺得奇怪。
我問他:“不是被炸了外院,怎么大家都不準備避一避呢?”
他倒是挺有耐心,說話的時候帶點笑,“只是外圍的林子而已,那里有陣勢,一般人進不來,燒起來更有毒煙,所以那些人才退了?!?/p>
只是林子……我流汗,想想自己是怎么來的,好像一路都在馬車里,根本沒顧上往外瞧一眼。
“可我待的廂房也燒了啊?!蔽野l(fā)現(xiàn)漏洞,繼續(xù)提問。
“哦,那個啊?!彼敛帘亲樱次乙谎?,“有一顆霹靂彈是用勁弩射出來的,落到外廂房上了,就燒了那一間。”
我直了眼,“只有一顆?”我這運氣……
他點頭,“只有一顆,這霹靂彈遇重力則爆,一般都是由人投擲以便控制力度,只有那一顆,是由高手用勁弩射出,我剛才在堂上見成先生背著的武器,多半也就是他了?!?/p>
成平啊成平,我那個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