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知道你們希望如何處理尸體?！彼恼Z調(diào)很中性，我之前在和那些專門處理殯葬業(yè)務(wù)的人打交道時，也經(jīng)常聽到這種語調(diào)，不帶個人感情，讓人感到寬慰，并可以讓人從憂傷的情緒中暫時解脫出來處理事務(wù)。實際上，他無需用這種語調(diào)和芭芭拉交流。芭芭拉·達蓋特是一個女商人，沉著且泰然自若，這樣的女人往往會使那些習(xí)慣于女性處于屈從地位的男人感到不安。她很快恢復(fù)了鎮(zhèn)靜，說話時很平靜。

“我已經(jīng)和威靈頓-布雷克談過，”她指的是鎮(zhèn)上的一家殯儀館，“如果尸體解剖之后你們能通知威靈頓-布雷克，他們會處理一切事宜。那張表格需要我填寫嗎？”

霍爾點點頭，把夾著筆的書寫板遞給她?！吧厦媪杏兴膫€人物品?！?/p>

她草草寫下名字，就像是為一名令人討厭的崇拜者簽名一樣?！笆裁磿r候可以拿到尸檢結(jié)果?！?/p>

霍爾把信封遞給她，里面裝著約翰·達蓋特的零碎物品?！翱赡芙裉煜挛缤硇r候?！?/p>

這時我問：“由誰負責(zé)解剖？”

“易醫(yī)生，他下午兩點三十分開始做尸檢?！?/p>

芭芭拉·達蓋特看了看我，對霍爾說：“她是一名私家偵探。我希望她也能了解所有的信息。我需要單獨寫一份授權(quán)函嗎？”

“我不清楚，很可能有類似規(guī)定，但我不太熟悉。如果可以，我想先查看是否有此類規(guī)定，稍后再和你們聯(lián)系?！?/p>

芭芭拉把書寫板遞回給霍爾，順便夾帶了一張名片，并回答：“好的?！?/p>

霍爾第一次正視芭芭拉，我注意到他看著芭芭拉那不同于常人的雙眼。芭芭拉則毫不理會，徑直走出門去，門關(guān)上時，霍爾的眼神仍停留在芭芭拉身上。這時我站起身來，伸出手：“你好，英格拉哈姆先生，我是金西·米爾虹。”

霍爾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哦，你好。凱利·鮑登告訴過我有關(guān)你的事，很高興見到你?！?/p>

凱利·鮑登是我在八月份調(diào)查另一宗謀殺案時遇到的一個太平間工作人員。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梢愿嬖V我事情的經(jīng)過嗎？”

“我可不能多說。今天早上七點他們把尸體送到這里，那時我剛開始工作。”

“你覺得他大概死于什么時間？”

“不能肯定，但時間不會太長，因為尸體并沒有腫脹腐爛。從我以往觀察過的溺死者的情況來看，他應(yīng)該是在昨天夜里很晚的時候才落水的。你提起這件事時可別說是我說的。他戴的那塊表時間停在兩點三十七分，很可能是摔壞后停下的。這塊表放在那個信封里，是塊便宜貨，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天，我又怎么會清楚這些事情呢？我只是個小人物，生活在最底層。如果我們這樣和人談話，易醫(yī)生會很討厭我們的?！?/p>

“相信我，我沒有其他目的，我只是出于調(diào)查需要。他穿著什么樣的衣服？”

“夾克，長褲和襯衫?！?/p>

“鞋襪呢？”

“哦，他穿著鞋子，但沒穿襪子，也沒有錢夾或類似物品?！?/p>

“有傷痕嗎？”

“沒有見到。”

我沒有想出其他要問的問題，所以我謝謝他，說會和他保持聯(lián)系。

然后我走出房間去找芭芭拉·達蓋特。如果她希望我為她工作，那么就得先完成一些手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