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圈飄來飄去，最終卻還是碎了。

我沒看見它碎的樣子。那時候，我正在里屋看著那個小孩對著機器一頓毫無技術含量的猛拍。兩臺機器是最常見的瑪麗機，不過用著不同的面板而已。一臺是蘋果鈴鐺橙子的老主題，另一臺是以西游記的人物為主打。我看著那小孩，覺得很有意思。

旁邊一臺機器上還坐著一個大叔。毫無特征的大叔。他們玩著，身后站著兩個穿著拖鞋和褲衩的街坊。我扭頭向黑暗中掃視了大概，除了角落里的兩臺機器，屋子里大概還有一張床柜子什么的，想來老板娘應該住在這里。

不一會兒，小孩的幣就被機器吃了個精光。他拍拍手，站起來，對旁邊的大叔說：“爸，玩完了，我們回去吧?！?/p>

大叔扭過頭，看了看他，又看看機器?！霸俚鹊龋乙膊畈欢嗔?。”

“快點了，要不回去我媽又該吵我了?！?/p>

大叔的頭皮一麻，估計老婆很是夜叉，就將剩下的分下了出來，揣上一兜的鋼蹦，牽著小孩往外走。

“王老板，走了啊?！崩习迥锲鹕碚泻?，那個小金毛不見了。

“是啊。是啊。”大叔看老板娘的時候，兩眼也放出了光。

“下回再來啊?！崩习迥镎姓惺帧?/p>

我坐了下去開始投幣。時間其實很快，特別是在意淫的時候。

我無心打機，老板娘就坐在屋外，看著電視打發(fā)時間，里面放著《流星花園》。那四個爺們帥呆了，幾乎和我一樣帥。

“小玉?！边@是我第一次聽見蘇小玉的名字，卻是從那個小金毛的嘴里面跑出來的。他又闖了進來，像一架老舊的抽油煙機，喘息著?！皼]客人了吧，跟我去宵夜吧?！?/p>

“沒呢沒呢，還有人?！崩习迥锊荒蜔┑卣f。

“誰哦？”小金毛探過頭，我則只需要歪過頭，如同老板娘一樣不耐煩地看他。“你就說要關門了，跟我去吃宵夜?！?/p>

“哪能把客人往外趕？”

“那怎么搞呢？我今天等了你一晚上了?！?/p>

“哎呀，我也沒辦法啊，不能不做生意啊。不做誰養(yǎng)我啊?！?/p>

“我養(yǎng)你撒?！毙〗鹈穆曇舳溉蛔兊脽o比淫蕩。

“嘁，你養(yǎng)我？”兩人在我面前毫無顧忌地說著?！澳氵€不跟我那老公一樣，當初說要養(yǎng)我，出了事，就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