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一
《喚起民歌時代的心中夢想》
楊弦
第一次見到公路,是在2006年九月的北京。
我正好游歷過拉薩、蘇州和南京,去北京準(zhǔn)備返回美國加州的家。有朋友說有位年輕女作家,多年來關(guān)心臺灣民歌運動的發(fā)展,寫了很多這方面的文章,介紹和專訪,并約我見面訪談。我欣然答應(yīng)前往,聊了不少時間,并看到了她在雜志上發(fā)表的其它文章,文筆流利,旁征博引,寫得很好。
現(xiàn)在知道有出版社要將她多年來有關(guān)臺灣近代民歌和流行音樂的文章結(jié)集出版,心中高興,覺得此書可讓海內(nèi)外對現(xiàn)代民歌發(fā)展過程有更深的了解和啟發(fā)。令人難免聯(lián)想到臺灣一路的民主發(fā)展運動,在位的當(dāng)權(quán)者,受到權(quán)位利益之誘,偏離了多少當(dāng)初的理想,做了多少違背天良、傷害民生之舉,大多數(shù)民眾是心知肚明。
但愿此書,能喚起民歌時代年青歌者的心中理想、夢想,就像是在1977年我在臺北中山堂“現(xiàn)代民謠演唱會”的演出感言所寫的——“……同時寄望有更多的民謠歌者……不止是唱個人情感的抒發(fā),進而關(guān)心社會,唱出我們年青人的真摯,唱醒一個新理想!一番新風(fēng)氣!”也希望如我為余光中的詩譜寫歌曲《民歌手》中所唱,“一個黎明我走進……一個黎明芬芳如詩經(jīng)……一個新的世界我走進……”
2007年4月
寫于美國北加州寓所
推薦序二
《唱過一個時代》
陶曉清
公路邀請我替她的新書寫些東西。我說雖然對她略有認識,但還是希望她能寄給我一些篇章,先看看她這本書的文字到底是什么樣的風(fēng)格,我才能找到下筆的方向。光看她寄給我的目錄,很難想像出這會是什么樣的一本書,也就無法決定到底要寫些什么。
結(jié)果她立刻寄來了全部的書稿,洋洋灑灑的數(shù)十萬字,還加上所有照片的說明。有趣的是她還指定說:“陶姐,你只要看第幾、第幾章就行了?!?/p>
我當(dāng)然知道她的意思,我猜她怕占用我太多時間,所以認為我只要看看跟我相關(guān)的章節(jié)就OK了。但是我一開始看就決定要一直看下去。雖然在過程中因為公路什么都要包含進去而讓我感覺有些紛亂與龐雜,然而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與用心,隔著海峽,她能跨越時空,完成了關(guān)于臺灣流行音樂發(fā)展的這部大書。
書中提到我的部分還真不少。我有時會慶幸自己年輕的時候是那樣的充滿了活力與干勁,只要是自己認為對的,就去做了,還常常很理直氣壯。也很幸運,在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日中,每天擁有一個小時全臺灣都可以聽得到的電臺節(jié)目。這在那時真是很具有影響力的事。
最初在讀到張釗維的《誰在那邊唱自己的歌》書中說我“掌握了資源”時,心中不免有些難過。似乎只因為我在媒體工作就擁有了一些資源,而我的努力沒有被看到?,F(xiàn)在看看,那時我確實很努力,但同時也很享受接受各種的挑戰(zhàn),突破與解決一個又一個的難題,但由中國國民黨經(jīng)營的“中國廣播公司”這電臺媒體本身,在當(dāng)時確實是屬于“既得利益的一群”。
如今年過六十,再回頭探訪舊日的時光,那時曾經(jīng)覺得痛苦不堪的事都早已煙消云散,那些曾經(jīng)感受過的小小挫折,竟然也都早已不放在心上,現(xiàn)在心中只覺得感激!
感激曾經(jīng)走過那樣的一個時代,有那么多事情發(fā)生,有那么多有趣的人一起為共同的目標(biāo)而奮斗。也欣賞當(dāng)年的自己,具有遠大的視野,愿意面對問題并且盡力去溝通,否則不會寫下文章、接受訪問或參加座談,也就不可能讓如公路這樣新生代的撰文者,在相隔那么久遠的時間與空間之下,還能引用這些紀錄。
讀著讀著,有時我自己都會遲疑的問自己,這真是當(dāng)時的我說過的話嗎?我都認真的佩服起年輕時代的我了。似乎我們這一群伙伴真的一起做過不少的事。在我的記憶中,那些事都很好玩,很有趣。跟我一起做事的人,不論是幕前的歌手或是創(chuàng)作人,甚至是參與幕后的所有工作人員,在那樣的一個充滿了不確定的時代,培養(yǎng)出了一種革命情感。這才能在1995年舉行了民歌二十年的紀念活動“唱過一個時代”,以及自2004年起到2005年底舉行了一連串的民歌三十年系列活動。
我真的很高興臺灣的“民歌”(誰都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從前的論戰(zhàn)經(jīng)過20年、30年再看,真是有些好笑了)影響了整個華人世界的流行音樂。生命是需要年輕人來接棒的,我已經(jīng)退休了,接下來就看你們年輕人要如何去傳承了。
2007年4月18日
寫于臺北
推薦序三
《民歌,啊!民歌!》
蘇來
選擇在北京居住,母親幾次長嘆,兒子離家真遠??!
熟或不熟的非北京人則問:北京不是沙塵暴很多嗎?
我在努力解釋的同時,明白了自己選擇住北京有非理性的傾向。
唉!那就像愛上了一個人,你就得愛全部一樣。
或者你不愛全部,但只有你可以挑剔錯處,一旦別人出聲挑了錯,你就會跳起來護上幾句。
對臺灣的心情也是一樣。八千里路不止云和月,每次在北京和臺北之間來回,在飛機上看著飛越的海洋山川和大地,我不能不想起唐人的詩句:相望試登高,心隨雁飛滅。
因為離家遠,回頭望的時候,才明白那千絲萬縷的牽掛。
就像年少時的當(dāng)風(fēng)狂歌,青春的笑語和淚水若不是被歌留了下來,猛回頭,便什么也記不住,什么也喚不回。
一瞬卅十,民歌從臺灣出發(fā),竟也走過了好幾個世代。有時走在北京的街頭,不期然聽到蔡琴唱的《你的眼神》,忽然就回到了那段歲月。
展讀公路的這本書,我才明白,自己雖是民歌中人,卻仍有許多事是我從來都不知道的。若非公路,那些歌曲背后的點點滴滴可能就此深藏。我一邊讀著,一邊不斷地發(fā)出“??!是這樣??!”“原來如此啊”的嘆息。而那些在風(fēng)中飄蕩得快要無影無蹤的青春歲月,忽然又鮮明起來。
公路之愛上民歌,想必比愛任何人都要來得既深且狂吧!
愛上了,就勇往直前,把什么都拋在腦后了。
以一個境外又局外的黑龍江女子,竟能成就格局企圖這么大的一本書,不能不令人深深為之折服。
看這本書,重溫一遍年輕,日漸干涸的心靈重新澆一次水,那些似乎永不磨滅的歌聲響起,像是某種生命力頑強的種子,每澆一次水,就開出一些鮮艷的花來。
不管民歌廿、卅,還是四十,只要率真不改,歌聲都在。
重聚的時刻,我們一一從滄桑之中活過來,歲月流淌如斯,只有曾經(jīng)努力過的夢和理想還會在心底閃閃發(fā)光。
一生中也許還會去許多地方,生命的場景也許還會不斷轉(zhuǎn)換,你我的故事,有著各自的開端和結(jié)束,但我們是幸運的,我們會唱同樣的歌。
我們有同樣的溫度,我們并不孤獨。
2007年5月10日
寫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