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走后，林濤繁來了。王步凡很驚喜地與他握著手說：“畢業(yè)了？”

“畢業(yè)了。剛回來喬書記就讓我配合組織部的人去考察干部，也沒有見著你，這不，副市長人選的考核結(jié)果出來了，想向你先匯報一下?！?/p>

王步凡笑了：“老林，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你是副書記，我也是副書記，哪有一個副書記向另一個副書記匯報工作的道理。咱哥倆可別玩虛的，你從中央黨?；貋頃r我正下鄉(xiāng)，也沒能給你接風洗塵，我回來你又下去了?！?/p>

“你抓組織，考核干部的事情本來應(yīng)該你去，可喬老板偏偏把這個差使派給我，現(xiàn)在結(jié)果出來了，你應(yīng)該知道一下?！?/p>

“你老兄又來了，我雖然是抓組織的副書記，但是副廳級的任命我能參上言嗎？決定權(quán)在省委，你應(yīng)該去向太后匯報，然后讓她向省委匯報。這個事我也不想聽，管他們提拔張三還是李四呢，咱們既然左右不了，干脆圖個清靜。最可笑的就是那個范書記，居然也是考察對象，組織部的同志們沒有說什么吧？”

“可想而知。不說他們了，說說你吧，除了下鄉(xiāng)也沒有出去走走？”

“那次去北京搞個人書法展，本來是要去看你的，喬書記打電話讓我回來，文史遠出了車禍，匡扶儀同志被殺害，后來又出了個大爆炸案，天野人心惶惶的，再沒有走出去過。”

“天野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真是不敢想象啊。中央黨校校長還專門找我了解情況，在畢業(yè)典禮上，他大力提倡實事求是的工作作風，痛斥腐敗行為，并且說天野發(fā)生的大爆炸案就是官僚主義和腐敗行為造成的，要求學(xué)員們廉潔奉公，始終把人民群眾的利益記在心上……”

王步凡道：“中央領(lǐng)導(dǎo)是英明的，中央的政策也都是很好的，可惜到了下邊老是走調(diào)。你躲出去清靜了半年，我這半年可是在刀尖上過日子的，你看，你胖了至少十斤，我可是整整瘦了十斤呢！”

林濤繁觀察了一下王步凡的身子，眉頭一皺說：“真是瘦了，白頭發(fā)也多了，你比我大半歲，我現(xiàn)在還沒有白頭發(fā)呢，嫂子年輕，我建議你把頭發(fā)染一下，不然看上去年齡懸殊有點兒大。”

王步凡苦笑一下說：“我現(xiàn)在是身心交瘁啊，哪有那份心情?！?/p>

接下來林濤繁講了在京聽到的一些關(guān)于上層反腐敗的事，列舉了幾個大腐敗分子的名字，還說了他們的問題是如何被發(fā)現(xiàn)的，中央又是如何下決心查處他們的，以及在查處時遇到的阻力。當談到河?xùn)|省的高官時，林繁濤語出驚人：“馬疾風肯定要調(diào)走，連河?xùn)|的省人大常委會主任也當不了，到中央也不會安排什么要職，此人除了人品好以外能力威信都不行。呼延雷恐怕要出麻煩，省里已經(jīng)有人把他和他妹妹一同告了。他的問題是經(jīng)不住查的，一查準被判刑。”

王步凡聽了林濤繁的話沒有接腔，對于上層的事他了解不多，沒有發(fā)表見解的資格。兩個人談到快十二點，喬織虹打過來電話說中午要給林濤繁接風洗塵，讓王步凡去作陪。

中午王步凡和林濤繁來到天道賓館，樂思蜀把他們引到一個很偏僻的雅間里，喬織虹已經(jīng)等在那里。吃過飯喬織虹說有事提前走了，王步凡和林繁濤兩個人就天野官場的事情談得很深，一直談到下午上班時才離開。

又過了一星期，已是十二月中旬了，王步凡上午到天野汽車廠看了一下，林君正帶著設(shè)計人員在查看廠房，看來舊廠房大部分都要拆掉，僅僅是一塊地皮可以利用。下午他正在辦公室里看報紙，東方云敲門進來了。她長發(fā)披肩，身體胖了許多，看上去是一種成熟和豐腴的美。不等東方云說話，王步凡先問：“手續(xù)辦過來了吧？工作能否適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