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多到足以支撐榮智健的物欲享樂,但是他還不滿足。在漸次MBO(管理層收購)中信泰富的過程中,榮氏家族已經(jīng)成為第二大股東,在當時看來大有直接取代母公司北京中信成為第一大股東之勢。從1997年開始,中信泰富的“榮氏”色彩越來越濃,更多時候,外界會認為中信泰富實際上就是榮智健個人的資產(chǎn),而另一方面,榮智健自己似乎也這么認為,大有“母子”分離獨立發(fā)展的態(tài)勢。
從1986年榮智健加盟中信香港,到1997年榮智健MBO中信泰富謀求獨立發(fā)展,榮家產(chǎn)業(yè)與國有資產(chǎn)之間經(jīng)歷了一個從合到分的過程。
榮智健曾經(jīng)有機會對中信泰富實施MBO。但1997年,一場意想不到的金融危機將榮智健的美夢擊碎。
1997年6月30日午夜,中英政府在香港會展中心新翼舉行莊嚴隆重的交接儀式,4000名來自英國、中國內(nèi)地、中國香港地區(qū)以及其他國家與國際組織的貴賓和外交官見證了洗刷中華民族恥辱的儀式。
榮智健和中信泰富的員工全都沉浸在香港回歸的喜悅中,從1978年到香港打拼,他已經(jīng)在香港度過了近20年,對這片土地有著深厚的情感。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香港回歸祖國的第二天,亞洲金融危機爆發(fā),直到現(xiàn)在我們都無法確認這是否是國際投機客一場有計劃的陰謀活動。
當年7月2日,在以索羅斯為首的國際投機資本的阻擊下,泰國宣布放棄固定匯率制,實行浮動匯率制,引發(fā)了一場遍及東南亞的金融風暴。
當天,泰銖兌換美元的匯率下降了17%,外匯及其他金融市場一片混亂。在泰銖波動的影響下,菲律賓比索、印度尼西亞盾、馬來西亞林吉特相繼成為國際炒家的攻擊對象。
8月,馬來西亞放棄保衛(wèi)林吉特的努力。一向堅挺的新加坡元也受到?jīng)_擊。印尼雖是受“傳染”最晚的國家,但受到的沖擊最為嚴重。10月下旬,國際炒家移師國際金融中心香港,矛頭直指香港聯(lián)系匯率制。臺灣當局突然棄守新臺幣匯率,一天貶值3.46%,加大了對港幣和香港股市的壓力。
在國際游資阻擊港幣的關(guān)鍵時候,摩根士丹利又插上了重重的一刀,其首席分析員巴頓·比格斯突然宣布看淡亞洲股市,其公司將在港持股的比重從2%降到零。于是在四家大型基金組織的帶動下,許多外資紛紛沽貨離場。
香港恒生指數(shù)于10月21日、22日連續(xù)兩天大幅下挫,累積跌幅近1200點,約9%,被當?shù)厥袌鋈耸啃稳轂樾」蔀?zāi);23日,香港恒生指數(shù)最低曾落至9766.7點,跌幅高達1871點,恒生指數(shù)閉市時報10426.3點,退低1211.5點,下跌了10.4%,有人甚至認為這一天的跌幅可與1987年的黑色星期一相提并論。
上市公司市值,以單日計算,損失了4335億港元,同8月份市值高峰期的43354億港元比較,減少了15420億港元,減幅達三成半。與此同時,富豪的身價亦大幅度縮水,香港十大富豪估計共損失超過2100億港元。
期間中信泰富不僅主營業(yè)務(wù)受到威脅,股票在二級市場更是風雨飄搖,股價由8月最高53港元/股下滑到8.85港元/股,中信泰富的市值大幅度縮水,榮智健的個人財富也縮水超過大半。
在金融危機之前,榮智健由于盲目收購和擴大基建投資,一度令中信泰富負債比率增至五年以來最高位,公司負債和股東資本金之比約2?誜1,即各負50%。中信泰富在1997年度的資本性投資為200億港元,年底時長期借貸上升1.98倍,達204億多港元,凈利息支出也增加20.68倍,達8.98億港元。
面對嚴峻形勢,榮智健也束手無策,趕忙奔赴北京與王軍緊急磋商注資方案。最后來自中信集團的10億港元貸款支持讓榮智健轉(zhuǎn)危為安,但榮智健全盤MBO中信泰富的計劃也隨之擱置。
其實,這個時候,王軍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后來回憶道:“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后,是我們?nèi)兆幼铍y過的時候。1997年以前我們公司70%~80%的收益來自海外。1998年合并報表中,國外的收益就反了過來,只占了30%。在1997年以后,世界木材價格下降了一半,我們在海外的主要投資--林業(yè)也非常吃緊。”
但是,憑借之前王軍出售中信泰富股份給榮智健回籠108億資金打底,榮智健總算安然度過“九七年金融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