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狹窄幽深的祭壇地下通道里,徐海城與小張百無聊賴,時間也過得特別慢。小張隔一會兒看一下腕表,嘀咕一聲:“席三虎怎么還不來?”或者是:“靠,才過十分鐘”。后來他也懶得再看表,就這么呆呆地坐著,靠著涼涼的石壁。
時間久了,兩人都有點頭昏眼花,胸口煩悶,特別是眼睛不斷地流淚。知道是因為下面囤積的幾千顆人頭都是用防腐藥物處理過,藥性在封閉空間里郁積太久,帶著毒性。小張看著徐海城,又看看柜門,意思不言而明。
徐海城心知再不破門,就會中毒暈過去,時間無多,即使是文物也要損壞了。他掏出槍,示意小張后退一點。正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砗V篤的腳步聲。他心里大喜,拍著柜門,大喊:“席三虎,是不是你?我們在這里?!?/p>
那腳步聲停頓幾秒,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誰?”
“我們是南浦市刑警隊的,被人困在石柜里面,這位老鄉(xiāng)請你幫忙把鎖撬開?!?/p>
那人走近,拍著柜門,有點不敢相信,“你們在這里面?”
“是的,我們在里面?!?/p>
“你們?yōu)槭裁磿诶锩???/p>
這個人可真夠?嗦,徐海城按捺著一肚子的不耐煩,說:“說來話長,我們在追查案件,被人關進里面?!?/p>
“誰把你們關在里面的?”
旁邊的小張早已不耐煩,叫嚷著:“你到底幫不幫我們開門?不開我們自己破門了?!毙旌3堑伤谎?,責怪他太沉不住氣。外面的人心中有顧慮,十分合情合理,因為事出意外,要是徐海城在外面,也得問個清楚才能放他們出來。他真怕外面的人一走了之,不過那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傳來離開的腳步聲,大概在想著兩人說法的真實性。可惜石柜嚴實,沒有辦法將證件塞到外面給他看。
“這位老鄉(xiāng),你可以去祭壇外面問一下通天寨的席三虎,他知道我們的身份?!?/p>
那人慢吞吞地說:“我就是他找來的,他說兩名警察進祭壇幾個小時也沒有出來,讓我來看看?!?/p>
小張恨恨地咒了一聲:“我靠?!?/p>
徐海城也生氣了,說:“那你還說這么多干嗎,趕緊把鎖撬開。”
那人依然慢悠悠地說:“我只是想問個清楚,萬一你們是被警察同志關進去的,我放出來不是壞事情嗎。我這就幫你們撬開?!甭犓@么說,徐海城與小張頓時松了口氣。一會兒門外傳來撬鎖的聲音。
一分鐘不到,鎖掉到地上,柜門也被拉開,有人在外面好奇地張望著。徐海城鉆出柜子,看著這個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樣貌普通,眉宇沉靜,看來是個慢性子。
“謝謝你,老鄉(xiāng),我叫徐海城?!毙旌3钦驴谡?,邊說邊伸出手,那人遲疑片刻才伸手相握,說:“我是銅鑼寨的吳春波。”他只是輕輕一握就飛快地松手,目光也從徐海城臉上移到石柜,似乎他對石柜的興趣遠遠大于前者。
小張也鉆出石柜,拍拍身上的灰塵,摘掉口罩,說:“快要憋死了?!毙闹杏袣猓刂嘏闹耖T,說:“老大,怎么處理?”
“先把柜門鎖好吧,等我們回來再報上級部門處理。”
小張看著吳春波手里拿著銅鎖,說:“可是這鎖已經(jīng)壞了。”
徐海城把封柜底的石塊重新放好,然后將柜門合上,拿出手銬扣住原先的門環(huán)。小張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說:“老大,這不顯得太招搖了?”
“你有好辦法嗎?”徐海城反問。
小張想了想,搖搖頭。
徐海城看看腕表已近傍晚,不知不覺在石柜呆了四個小時,他看了柜子門上的手銬一眼,說:“走吧,今晚得趕夜路了。”說罷,往祭壇走去,小張緊隨著。吳春波猶豫片刻,看了看石柜以及石柜上閃閃發(fā)亮的手銬,跟了上去。
走到祭壇外面,太陽已經(jīng)隱沒在云層后,席三虎正站在祭壇門口張望,一看到兩人,高興得差點違背祖訓邁進祭壇,幸好他及時收住腳步?!靶礻犻L,你們在里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