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她的意思,既然無法解決這樣的鬧劇,那就走吧。我們正站在三樓的陽臺,下面是圍觀的人群,米洛喊,一、二、三,于是我們一起攀上護欄,縱身跳了下去。人群嘩的一聲散開,我和米洛跌落在僵硬的水泥階梯上,警察只是看著我們,怕傷及他人并不敢開槍,
我努力保護米洛,后背被猛烈地震到,這里并不是夢中世界,可以想像出個席夢思墊子擋一把,于是我捂著胸口咳了幾聲,盡量不發(fā)出呻吟讓米洛擔心。我想要攙她起來,可是米洛卻摔得鮮血淋漓,她的大腿外側(cè)被花壇的三角形瓷片劃傷,一道挺深的傷口,看得我驚心動魄。
我們還被銬在一起,我根本沒法抱起她走。警察已經(jīng)從樓梯跑下來,我看見一旁人群里有個坐在輪椅上的叔叔,于是連聲喊著對不起,一把拖起他,然后把米洛攙上去,推著輪椅飛跑。
圍觀眾人真把我們當成了悍匪,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反而目送著我們遠去,把警察擋在后面。
我跑啊跑啊,腳下的速度不亞于麥嘉奇。我忍不住又咳了一聲,有血滴下來,順著米洛的頭發(fā)淌下去,我說:“米洛,對不起,我一直沒有照顧好喬伊的身體,現(xiàn)在還要連累你受傷?!?/p>
她沒有回答我,只是大聲哭泣。
寧靜的菠蘿鎮(zhèn)街頭,零星的幾個路人看著我們跑過去,一幅奇怪的畫面,咳血的少年推著坐在輪椅上腿部受傷并且大哭著的女孩,他們的手還被手銬扣在一起。
毫無章法,比夢中世界更古怪,我這時才相信,夢里的東西未必不可實現(xiàn),因為本來就有現(xiàn)實作為依據(jù)。只是我們的傷口不可能在換了一個場景后就愈合。
我徹底被自己的外婆擊敗,她用她的行動告訴我們,喬伊多么不適宜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但是我一點也不恨她,我只是希望米洛能夠理解一個失去孫子的老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