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日凌晨2時左右,在31號公路上,一輛白色的轎車熄了火。一個年輕男人從車上跳了出來,他穿著講究,身材頎長,像是富家子弟。他打開車的前蓋,嘴里罵個不停。
“出什么事兒了?我可不愿意停在這個地方?!迸藦能嚧疤匠鲱^。
“不知道,可能是電力系統(tǒng)出了毛病,看來我們只能打電話叫拖車了?!蹦腥藷o奈地搔搔頭。
“都怪你,非要深經(jīng)半夜參加什么派對,我可不想呆在這種地方!”女人瞥見公路兩旁茂密的桉樹林,一臉的不高興。
“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們可以搭車回城啊?!?/p>
“瞎說什么呀,誰敢這么晚搭車?要搭你自己搭,我寧愿呆在這里等著?!迸说脑挍]有說完,男人走過來親熱地吻住她的嘴。
“好了,白癡,快想想辦法啊?!迸艘话淹崎_他。
“能有什么辦法?只能怪咱們命不好,我說了搭車你又不肯?!?/p>
男人拿起手機撥通了交通救援的電話,女人還在那里不停地嘮嘮叨叨。
“好了,好了,親愛的,完事了,我們就在這兒等著吧。他們說半個小時之內(nèi)就趕過來。好了,親愛的,別生氣了好不好?!?/p>
女人也下了車,一臉茫然地盯著打開的前蓋,“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就不動了呢!你老說換新車,換新車,怎么還開這輛破車啊?!?/p>
“那有什么辦法,這幾天老爸忙得要死,三天兩頭也不著家,我怎么向他要錢啊。”男人無可奈何聳了聳肩。
“你就不會自己找份工作,就知道向你爸要錢!”女人賭氣地撅起了嘴。
“好啦,甜心,我干一年的薪水也不夠買你說的這輛破車?!蹦腥送蝗粔男ζ饋?,“呵呵,寶貝兒,我想這也是老天照顧我們呢?!?/p>
“你在胡說什么!”
“呵呵,你不是一直想在外面……不如我們現(xiàn)在……”男人走過去伸手摸向女人半裸露的胸部。
女人又一次推開他,“別胡鬧,誰有心情在這地方亂搞!不過,比爾斯,你聞到什么了嗎?”
“嗯?”男人皺著眉頭,“我感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也沒聞見啊?!?/p>
“很難聞的氣味,就像是……”女人捏住了鼻子。
“就像是尸體腐爛的氣味?!蹦腥斯Φ?。
“你混蛋!開什么玩笑……不過,不過,確實……就好像咸魚被人扔在這附近發(fā)臭了。”女人使勁捅了他一下。
“噢?在哪兒???我們過去看看?!蹦腥死@過車子,向女人瞅著的桉樹林方向走去。
“喂,別過去??!”
“瞧把你嚇得,不就是幾條破魚嘛,我們過來看看?!蹦腥死^續(xù)往里面走。
“喂,你瘋啦!喂,真討厭。”女人也只好跟了過去。
兩個人繼續(xù)深入桉樹林,尋找氣味的來源。女人越來越害怕,她攬住男人的胳膊,“好了,我們回去吧?!?/p>
“這多有意思啊,比那個無聊的派對強多了,我從小就喜歡冒險?!蹦腥苏f話的聲音里也透出一股不安,他仍壯著膽子往里走,“寶貝兒,快到了嗎?”
“我不知道,這里越來越難聞了?!迸擞沂治孀×俗旌捅亲樱?,氣味還是源源不斷地滲了進來。
不遠處突然有一陣簌簌拉拉的響動,女人不覺“啊”地一聲叫出來,男人也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動。好像有什么跑遠了,男人透過樹木的縫隙看過去,有兩個亮點在那邊炯炯閃著光。
“媽的,嚇死了,原來是一條野狗。”男人掏出了一把刀,緊緊攥在手里。
他的女朋友說什么也不愿意在往里面走一步了。
男人向著那只狗的方向走過去,他發(fā)現(xiàn)腳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他低頭看了一樣,不覺渾身的汗毛孔全部張開了。他想跑開,但是,腿仿佛被釘在那里,一步也挪不動。
“你怎么了?”女人跑過去,緊接著是一聲凄厲的慘叫。
在男人的腳邊,分明有一張人的臉,顴骨上面的肌肉被野狗撕了下來,臉孔扭曲而猙獰……
26日凌晨兩點多,在警局地下室的解剖房里,瓊斯博士正在和一個上了歲數(shù)的男人親密的交談著。
那個男人一頭銀發(fā),留著的連鬢落腮胡子也是銀色的。他身穿著夏威夷大花格子襯衫和一條肥不拉嘰的破爛牛仔褲。身材中等略胖。最引人注目的是脖子的子彈掛鏈和右耳上一只閃閃發(fā)光的大號鉆石耳釘。(下注:此人形象根據(jù)作者一真實外籍朋友塑造,值得一提的是,他從事的工作和在此領(lǐng)域獲得的成就也是與本書里的描述基本相當(dāng)?shù)模┎贿^他卻沒有放蕩不羈的感覺,說話時聲音顯得成熟而穩(wěn)重,其中又不乏幽默的成份。
那個男人繼續(xù)說:“知道嗎,瓊斯,那研究真的是太有意思了。我的試驗要使用是三只150磅重的家豬。既然我要研究蛆蟲的行為,就必須找把手槍射擊它們的頭部。這計劃自然要得動物保護委員會的批準。在我解釋將如何殺豬以及為什么要這樣做時,好幾位委員會成員把椅子從我的身邊搬走。顯然,這計劃讓他們感到不安。他們最關(guān)心的是這些豬的命運,認為我無論如何也不該這樣做。而我最終的目標是預(yù)防謀殺,并非有心虐待這些小生命。一位成員建議我在殺豬前給它們服用鎮(zhèn)靜劑,這我可不能答應(yīng),因為你知道給實驗動物服用任何藥物都可能對食腐性昆蟲造成影響!他們擔(dān)心的另一個問題是,我可能會失手,要開好幾槍才能干掉可憐的小豬!到最后,他們終于作出決定,如果我能找其他人――警察、公園管理員或者獵手――向豬開槍,我才能把這項工作進行下去。我的確找到一位樂于幫忙的警官,研究可以開始了。接下來,我從附近島上的養(yǎng)豬場買豬。我認為這樣就解決了所有的麻煩,但我過于樂觀了。這一次,既然我已經(jīng)把豬干掉了,動物保護委員會就把這些豬視為從超市購買的大豬排,因此在原則上是可以接受的。但既然這種研究是大學(xué)熱帶農(nóng)業(yè)和人類資源學(xué)院的一個研究項目,我就把計劃大綱遞交給美國農(nóng)業(yè)部進行審議。農(nóng)業(yè)部的某個機構(gòu)研究了我的計劃,然后與學(xué)院負責(zé)人聯(lián)系。他們擔(dān)心的是,我能證明這些豬是以人道主義的方式斃命的嗎?這真是讓人大傷腦筋。無論是動物保護委員會還是我本人都不認為我們應(yīng)該對農(nóng)業(yè)部保證警官殺豬的方式符合該部的規(guī)定管理。最終,到底是大豬排的觀點占了上風(fēng),我終于可以研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