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的一個晚上,乃兒不花帶人來迎接她。
她沒有見到朱棣,送行的只有燕王妃。在漫天飛舞著如雪般輕盈的柳絮中,劉璃微笑著和燕王妃道了別,在出府門的一剎那,不知為什么,她忽然轉(zhuǎn)過了頭,就像是說好了一般,在亭臺樓閣間她剛好看見了朱棣正推開的那扇格子窗。
那一瞬間無聲的對望,或許彼此的心中似乎都有片刻的觸動,片刻的迷茫,片刻的不知所措,還有,片刻的真實。
她忽然笑了起來,笑得那樣燦爛真誠,向他揮動著自己的手,用口型說:“朱棣,再見!”
沒有再去看他的表情,她回過了頭,直直地出了燕王府,上了停在府門口的馬車。
“安哥,我們回家?!蹦藘翰换ㄋ实匦χ?。
她點了點頭,忽然覺得一陣暈眩,身子飄了起來,似乎已經(jīng)脫離了這具身體。就是這種感覺,就是這種感覺,她狂喜地閉上了眼睛……
終于能回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xì)w于原位了……
在一陣劇烈的頭痛中,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她欣喜若狂地將枕頭摟在懷里,親愛的毯子,親愛的枕頭,親愛的床,親愛的房間,親愛的現(xiàn)代,我、回、來、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躡手躡腳地溜出了房門,打開了弟弟的房間,像一條小蛇般閃了進(jìn)去。
“相柳,醒醒!”她猛搖熟睡的相柳,毫不憐香惜玉。
相柳一臉痛苦,掙扎著說了一句:“我要睡……”
“不許睡,你是神仙,睡什么!”
“神仙……也要睡覺啊……”
“相柳,你給我起來,我有話要問!”
“明天……”他頭一歪,以最快的速度又昏睡過去。
這、這是什么神仙?。⒘夂艉舻厍昧怂蝗?,郁悶地回房。
第二天的清晨,鬧鐘的催命鈴聲再一次準(zhǔn)時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媽媽的聲音。
“小璃,起來了!今天是新學(xué)期的開學(xué)日哦,不要遲到了。”
劉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猛地從床上蹦了起來,迅速沖到客廳打開了電視機(jī)。
“這孩子怎么了,平時可是從來不關(guān)心早間新聞的?!眿寢岓@訝地嘟噥了一句。
“本臺消息,今天凌晨時分,九龍壁右側(cè)的第一條龍重新浮現(xiàn)。有居民認(rèn)為這是一起被神秘力量控制的不可思議事件,不過科學(xué)院的院士們表示他們會盡量尋找出合理的科學(xué)解釋。本臺將會繼續(xù)關(guān)注這起九龍消失事件……”
她暗暗松了一口氣,回來了,九龍的第二子,回來了。
“早上好?!彼仡^望去,相柳正倚在墻邊微笑著向她打招呼。
“早上好。”她的腦海里忽然掠過了朱棣迷糊的樣子。
“小璃,吃完了和弟弟一起去上課吧?!崩习中Σ[瞇地給他們端上了牛奶。
她的頭轟的一聲,啊呀呀,居然忘了,弟弟是和自己同一所大學(xué)的,這么說來,相柳不是要跟著自己去上課?
相柳朝她眨了眨眼,她的嘴角一陣抽搐。
去大學(xué)她已經(jīng)熟門熟路,騎車?yán)@過一排古董店,再過一座橋就到了。
“別騎這么快,多危險。”相柳悠然自得地坐在后車架上?嗦。
“喂,現(xiàn)在是我在騎,你是神仙,不會自己飛去嗎!”她怒瞪了身后的相柳一眼,雖然幾乎感覺不到他的重量,可就是讓她覺得憋氣。
“啊,你別回頭了,會――”
“我就是要回頭!”
“砰――”
相柳無奈地看了一眼與大地?zé)嵛堑膭⒘В龡l斯理地說出了后半句話:“會――撞上的?!?/p>
劉璃飛了N個衛(wèi)生球給他,在開口罵人之前,目光掃到了古董店櫥窗里的一件首飾。她心里一震,機(jī)械地走了過去,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支簪子。
“小姐,你的眼光不錯啊。”
店里的老板笑瞇瞇地走了出來,一看他就是個喜歡侃的主兒:“這件東西來頭可不小,這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