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下雪的時間是一個關鍵點,有必要解釋清楚。據(jù)說目黑區(qū)一帶,在二十五日的下午兩點左右就開始下雪了。東京三十年來從未下過如此之大的雪,所以也沒有人料想到這場雪會下到厚厚地堆積起來的程度,畢竟那時候的天氣預報沒有如今那么準確。那場雪從下午兩點一直下到了晚上十一點后才停止,大約前前后后有九個半小時。這么大的雪,會造成積雪也是理所當然的。
“到了第二天二十六日清晨的八點半左右,約莫又下了十五分鐘,不過這次的雪卻只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一星半點,兩場雪的大致時間就是這樣。要記住,有兩場雪!
“再回頭來說說腳印的事?,F(xiàn)在可以推斷出,兩人至少是在雪停前的半個小時內(nèi)進入畫室,也就是說是在十點半到十一點。因為在這個時間內(nèi),進入畫室的腳印被未停的大雪埋沒了。在腳印上發(fā)現(xiàn)了一層薄雪。這點說明了兩人離開畫室的時間是在十一點后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半之間,并且是以女鞋在前男鞋在后的次序。
“我們從這些腳印中可以分析出平吉被殺的一些端倪。比如男鞋和女鞋的主人和平吉三人的確在畫室中見過面。次序應該是這樣的:
“女鞋先來,見到平吉后離開。男鞋后來,殺了平吉后離開。這樣的話,現(xiàn)場的腳印就不應該是我們發(fā)現(xiàn)的那樣,我想這就是這起命案讓人費解的地方。也就是說,如果男鞋是兇手,則女鞋一定見過他。反過來,若女鞋是兇手,也是同樣的結果。不過,結合剛才的推論已經(jīng)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因為男鞋是后走的。難道在女鞋行兇的時候,男鞋也在場?并且等女鞋離開后,他又踱步到窗前,留下腳印后才離開,這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了。
“以上的疑問都是基于兇手是單獨作案的說法,如果換作是兩人協(xié)同作案,情況又會怎樣呢?假設是兩個人作案的,這就要考慮以下這個問題。這里有個十分有趣的疑點,在被害的平吉的胃里,檢驗出有安眠藥的成分。也就是說平吉在被害前曾服用過安眠藥。藥的劑量不大,離致死的藥量還差很遠,可以看作是他為了治療失眠而服用的。只是在平吉服藥之后,他就被殺了,也就是說,他是當著兩個人的面服下安眠藥的。仔細想想!倘若他是在一個和自己很親密的人面前服用安眠藥,那情理上還說得通。但現(xiàn)場有兩個人,難道這兩個人和平吉的關系都不一般?不然在客人面前吃下安眠藥,等藥性發(fā)作而睡著了,難道不是很失禮的事情么?并且性格古怪的平吉,會有那樣親密的朋友嗎?
“所以,還是兇手單獨作案的可能性比較大。按照我的看法,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應該是這樣的:十一點半,雪停,女鞋離開。然后只剩下平吉和男鞋。然后平吉服用安眠藥。不過這個假設也存在這漏洞,倘若留下的是女性,平吉一定不會戒備,服下安眠藥也很正常。因為女人在體力上似乎不能夠對他造成威脅,而且平吉的確有認識幾個關系比較親密的女性。但換作是男人就讓人起疑了,平吉有關系如此密切的男性朋友么?所以安眠藥這個問題的確很棘手,倘若不解開的話,就像魚刺卡在喉嚨里一般難受。以上我說的都是四十年來反復被討論過的內(nèi)容,仔細分析下來似乎存在著這樣那樣的紕漏,但結合腳印的分析,目前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兇手是男人,而女人則見過那個男人。你認為那個女人是誰?”
“不會是模特兒吧?!?/p>
“對!我也是這么想的。模特兒應該就是見過行兇男人的那個女人。但當年警方曾數(shù)次呼吁那位模特兒出來作證,并且擔保絕對會保護證人的隱私,然而那個模特兒卻始終沒有露面。四十年后的今天,要找出她是誰,簡直是大海撈針么!真可惜,這樣一個關鍵的證人就消失了!算了,我們說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一般的模特兒是否會工作持續(xù)到晚上十一點半?我想她一定是和平吉關系不一般的人。這樣,就可以排除普通的家庭主婦和未婚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