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刀子？”

“在船上給你的那把，你用它割斷繩索r ?！?/p>

“那是‘你的’嗎？”天知道他兒子隨身帶著刀子干什么？那可是一把彈簧刀。

“你還留著嗎？”他兒子又問了一次。

“沒有了，用完隨手就扔了。”

威廉皺了皺眉顯出相當(dāng)不尊重的表情，但張敬梓并不理會他，只繼續(xù)在滿地雨水中搜尋。終于他找到一根水管，金屬的，他拾起來用力砸向車窗，玻璃應(yīng)聲碎裂，幾百顆碎顆粒灑了一地。他鉆進前座，在置物箱中尋找鑰匙。發(fā)現(xiàn)找不到后，只能下車踏回到泥濘的地面上。他看看那幢教堂，心想，鑰匙會不會在里面？放在哪兒呢？辦公室里？里面也許住著一位管理員；如果被他聽見該怎么辦？張敬梓知道自己不能傷及無辜，即使目前的處境也不行。

耳邊一陣巨響，張敬梓慌忙轉(zhuǎn)身一探究竟。這是他兒子弄出的聲音，他鉆進駕駛座，用腳踹開鑰匙孔附近的塑料外殼。張敬梓對威廉這個動作吃了一驚，他滿心不悅地瞪著他兒子，只見他拉出電線，取出其中兩條，相互擦了一下。車上的收音機便突然爆出響聲：“也會永遠(yuǎn)愛你，讓我們的救世主進入你的心?！?/p>

威廉立即找到收音機開關(guān)，把音量關(guān)小，接著他試著其他電線，捉對兒碰觸?；鸹▋好俺鲞^后，引擎竟然發(fā)動了。

張敬梓無法置信，睜大了眼?！澳阍趺磿?？”

威廉聳聳肩。

“告訴我你怎么會這樣弄？”

吳啟晨拉拉張敬梓的手臂說：“快走！趕緊帶家人離開這個地方，‘幽靈’這就追過來了?！?/p>

張敬梓仍不可置信地瞪著威廉。他本以為這孩子經(jīng)他這一問，會十分羞愧地低下頭，沒料到他竟冷冷地回瞪著他。張敬梓絕對不敢這樣對自己的父親，哪怕他長大成人后。

“趕緊吧，”吳啟晨懇求道，“我們快回去接他們?！?/p>

“不，”張敬梓考慮了一下說，“你沿著我們剛才走過的路把他們帶到這兒來。別讓他們留下腳印。”

吳啟晨急忙往回走。

威廉在貨運車?yán)镎业揭槐镜貓D，立即研究起來。他頻頻點頭，仿佛已經(jīng)把路線全記住了。

暫時沒時間追究兒子從哪兒學(xué)的偷車本領(lǐng)，張敬梓忍住氣問：“你知道該怎么走嗎？”

“我認(rèn)識路?！焙⒆犹痤^，“你要我開車嗎？”他很不留情面地說，“你開車技術(shù)不好?！焙痛蠖鄶?shù)中國人一樣，張敬梓平日主要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車。

張敬梓再次對于兒子竟然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感到驚訝。這時吳啟晨已帶著其他人到了車前。張敬梓趕忙把妻子和父親扶上貨運車，同時回頭對他兒子喊道，“好，你來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