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商博良 第七章(7)

九州志 作者:江南


“長蟲!我叫你狂!都說長蟲橫路兆頭不好,老子殺你個斷子絕孫看看兆頭哪里不好了!”祁烈短刀猛扎下去,把一個蛇頭扎了個對穿。那是一條被商博良斬斷的大蟒,蛇頭還在發(fā)狂的要咬人。

彭黎眼看著一條大蟒咬住了一個伙計的肩頭,又往他身上纏去。他剛剛回過一口氣,猛地提刀突進,揮刀以刀背重重地敲打在那蛇的蛇頭上,刀身反彈,勾刃便朝著蛇身鱗片里扎下去。

“頭兒!”榮良在后面大吼了一聲。

彭黎還沒回過神來,一道黑影劈著風(fēng)掃來,仿佛鐵鞭擊打在他的胸口,要把靈魂都敲出鞘外,一時間胸口痛得像是要裂開,呼吸不能。他身子往后跌去,商博良奔過去雙手接住,榮良已經(jīng)擦著他肩膀閃過去,長槍跟那條擊中彭黎胸口的蛇尾對上。那是兩條大蟒,一條緊接著另一條之后,在黑暗中分不清楚,彭黎擊中了第一條,卻被第二條的蛇尾橫掃過來。

榮良的長槍刺中蛇身困難,跟蛇尾一格,退了半步,再次撲上去,槍尖往大蟒翻過來的肚皮上扎去。彭黎靠在商博良身上喘了一口氣,撕開胸前的衣服,把一張锃亮的護心鏡扯了下來。誰也沒有想到他一路跋涉,還貼身帶著這樣沉重的玩意兒,可沒有這東西他已經(jīng)死了,護心鏡的表面已經(jīng)迸碎,破碎的鏡片扎破了他強壯的胸肌。彭黎低吼一聲,撲在地上拾起鉤刀,再次猛撲出去。

他是要救榮良。榮良刺向蛇腹的一槍落空了,他的槍刺到,大蟒忽的翻身,把滿是鱗片的背對著槍刺。堅硬的鱗片上帶著冷濕的黏液,榮良的槍刺完全不著力,只是在鱗片上留下一道痕跡便滑了出去。榮良要退,可是失卻了平衡,已經(jīng)來不及,大蟒翻卷上來纏住他的身子,他雙臂也被裹住,槍也用不開了。彭黎沖到,另一條大蟒卻放開了自己纏著的伙計,高昂起頭來擺出威脅的姿勢。彭黎微微一頓,纏住榮良的大蟒已經(jīng)帶著這個百來斤重的小伙子往蛇群里退,它幾乎是這里最大的一條,怕有數(shù)百斤之重。

彭黎紅著眼,可是沒有辦法。他眼睜睜地看著榮良的長槍落地,那條大蟒把這個人纏著立住,蛇頭高昂起來,仿佛要對敵人示威一般。它頓住了一刻,而后整條身子猛地抽緊,榮良嘴里噴出一口鮮血,他叫都叫不出來,露在外面的胸膛忽的鼓起,仿佛五臟六腑都要炸出來。那條大蟒巨大的力量在一瞬間絞斷了他全身的骨骼,擠壓他全身的臟器,把榮良的整個身體化作了一團皮囊包裹的污血。

“我說我那榮兄弟嘿,你是槍好命卻薄嘿。”祁烈也看到了這一幕,卻沒有任何辦法,只是喃喃地說。

彭黎踉踉蹌蹌地退了兩步,整個人像是傻了。所有伙計也被這血腥的一幕驚呆了,他們腦袋里的熱血退了,再看自己的周圍,一半的兄弟已經(jīng)倒下。而院子里的大蟒已經(jīng)有上百條了,人們所據(jù)守的大樹一圈,是一個蛇海里的孤島。那些蛇眼泛著兇戾的金黃色,正無聲地注視著他們,如同注視一群死人。

所有人都退了回來,大蟒也通人性似的退了回去。那條纏住榮良的大蟒緩緩地解開身體,而后咬住了榮良的頭,它開始緩緩的吞噬榮良的身體,水桶粗的蛇身慢慢被撐開,伙計們可以清楚地看見榮良怎么被那條可怕的蛇身包裹起來。沒有人說話,所有人此時感覺到了這是自己的末路,最后的結(jié)果,每個人勢必和榮良一樣。

站在樹杈上的蘇青從箭囊里取了一支箭,搭上弓弦,張滿了弓。他緩緩地對著大蟒瞄準(zhǔn),手一松,箭閃而去,把那條正在吞噬的大蟒兩眼射了一個對穿。

那條大蟒掙扎著翻騰,可是它沉重的腹部里分明有一具人的尸骨,卻又在貪婪地吞噬榮良,這讓它沒能翻出多大的動靜,很快白皮朝天的死去了。

蛇群并不著急,緩慢地游了過來,縮小了包圍群。蘇青從樹上跳了下來,拔了腰刀出來。

“我沒箭了?!碧K青淡淡地說。

沒人說話,伙計們都在看著那條吞了半個榮良的大蟒。老磨抓著自己的頭發(fā),嗚嗚地哭了起來,祁烈腿一軟,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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