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钡律近c點頭。
我于是也明白御手洗反應冷靜的原因――梯子問題已經不重要了。
“這附近的人們對此議論紛紛吧?”御手洗問。
“是啊是啊。關于藤并家和那株大楠樹,本來早就有各種各樣的議論,久住在這里的人都認為這是遲早的事?!?/p>
“各種各樣的議論?”
“是啊?!?/p>
“那是什么事情呢?”
“嗯……別人家的事情,說來說去總不太好吧?這一帶的老人們比我更了解這里的事情,可以問問他們……”
“我從你這里知道的,保證誰也不告訴?!庇窒床皇r機地說。
德山瘦削的臉上浮出一絲苦笑?!安挥?,這里的人都知道啊……”
黑暗坡模型玩具店的老板壓低了聲音,臉上還是苦笑的表情。
“石垣上邊那一帶――我們小時候就經常談論――是個非??膳碌牡胤健S绕涫悄侵甏箝獦?,是被詛咒的樹,它周圍總是有冤魂作祟。我小時候就多次聽說過這樣的事情?!?/p>
“哦?!?/p>
我發(fā)現德山說話時臉上的肌肉像痙攣一樣抽動著,苦笑的表情正是因為恐懼發(fā)抖造成的。
“那些人云亦云的東西,只能信一半。所謂的傳聞,都是基于對結果的不負責任才形成的。所以,說什么那株大楠樹是吸吮砍頭流下的血才那么茁壯的,或者一個粗樹根伸展到清洗血污的井里,或者被砍下的江洋大盜的首級‘嗖’地彈到空中被樹枝勾住,怎么也弄不下來,只好掛在那里――所有這些傳言我都半信半疑。小時候很害怕這些,不敢到這個坡道上來,擔心倒霉,擔心鬼魂附體。就是到坡道上來,也躲這棵大楠樹遠遠的,在馬路的對面走,至于到坡上的藤并家附近更是不可想象?,F在已經是大人了,知道那些都是迷信,但是仍然對那樣的地方敬而遠之?!?/p>
“還有別的嗎?”御手洗興致勃勃地追問。
“不僅這些,奇怪的事情確實發(fā)生過。我沒有印象,據說在我剛出生的時候, 有一個五六歲的女孩的尸體吊在楠樹下。”
“吊在樹下?怎么回事?怎么吊到樹下的?”
“不,我知道的也不詳細,不是親眼所見,而是聽別人說的。但是這一帶的人幾乎都知道,那可是個嚴重事件,占了報紙很大的版面,拍了紀錄片,心理學家和動植物專家也來了。這里上上下下都很驚恐。用現在的說法,叫超常規(guī)現象,就是靈異事件?!?/p>
“那女孩兒的死因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據說全身暴露,都是咬傷,慘不忍睹?!?/p>
“咬傷?有牙印嗎?”
“是啊,有牙齒的痕跡,但是樹上卻沒有牙印。”
“真的嗎?你的意思是說,是大楠樹干的勾當?”
“對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還能有誰會做出這樣的事?她太小了,不會成為強盜的目標,也不可能成為施暴的對象,更不會是復仇的目標啊?!?/p>
“嗯?!?/p>
“殺人手段過于殘忍。頭部被扭斷,向前貼在身體上,在胸前晃蕩,面部血肉模糊,全身都是血?!?/p>
森真理子突然臉朝下低聲干嘔,從我身邊走開。她弓著背,一副強忍著嘔吐的模樣,讓我很想走過去關照關照她。也許還是讓她從德山血腥的故事里逃離比較好。
“女孩的衣服已經零零碎碎,肉也是暗紅色,顯然已經死了兩三天了,據說手腳和腹部有一半已經溶化了?!?/p>
“溶化?”
“嗯?!?/p>
“為什么溶化?”
“大家都說是被樹消化了?!?/p>
“被樹消化了?就是說楠樹吃掉了女孩兒,是這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