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媽媽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當然,隨便聽信一個偽裝成印度人的騙子的話是她的錯,但是一個體面、有教養(yǎng)的人是不會當著她所有的熟人的面去揭穿把戲而讓她出丑的。她是心地最善良的好人,奎因先生,只是為人處世太天真,如果我不像個保姆似的照看她,她就會惹出各種麻煩來,特別是還有那兩個可惡的羅伊爾先生隨時在一邊等待時機羞辱她!”
“不會有泰勒·羅伊爾吧?他看上去是個好孩子。 ”
“好?!他簡直令我惡心!盡管我承認他沒有騷擾我媽媽――可是他專和我作對,不過我能對付他。至于杰克?羅伊爾……噢,我敢肯定媽媽今晚會哭得難以入睡。我可能一直到明天早晨都要往她可憐的腦袋上敷醋汁呢?!?/p>
“那么你是不是覺得,”埃勒里機智地說,“現(xiàn)在最好還是先回家去?我是說,發(fā)生了這么多――”
“噢,不,”邦妮粗魯?shù)卮驍嗔怂脑?,瞪著眼睛往四周看,“我還有事情要辦,奎因先生?!卑@绽锝^望地轉(zhuǎn)起了別的念頭?!拔矣X得自己就像一個無辜的基督徒,為了殉教被扔向了一頭可愛的母獅子?!?/p>
“什么?”邦妮反問道,這才第一次正眼看埃勒里?!拔矣袝r候會這么說話?!卑@绽锝忉尩馈K⒅戳艘粫?,然后哈哈大笑起來。“你都去過什么地方,奎因先生?這是我聽到過的最好的評價。你一定是位作家。”
“正是如此。布徹沒對你提起過我的名字嗎?”
“也許提過吧?!彼蚱鹱齑饺ダ母觳病0@绽锏哪樜⑽⒂悬c兒發(fā)紅,接觸之下他覺得她的身體非常柔軟,而且散發(fā)著迷人的香氣,當然還不如波拉?帕里斯那么迷人,不過也足以令他懷疑自己是否變成了一個好色之徒?!拔蚁矚g你,請你帶我到輪盤賭桌那兒去吧?!?/p>
“非常樂意?!?/p>
“噢,我知道了!你就是昨天跟艾倫?克拉克在一起的那個人。 ”
“這么說,你想起來了?”
“當然。我還以為你是個保險經(jīng)紀人呢,難道沒人對你這么說過嗎?”
“在我令你回憶起曾在噩夢中見過的什么東西以前,”埃勒里悻悻地說,“還是來好好賭一把吧?!?/p>
他在賭桌邊給她找了把椅子。這時布徹急匆匆地跑過來,一臉得意地將兩大捧籌碼放在邦妮面前。他一邊抹著臉上的汗,一邊沖埃勒里擠擠眼,然后朝邦妮彎下腰,親了親她那光潔白皙的脖子。
這舉動立刻令埃勒里想到了一個名叫帕里斯的女人,他不禁嘆了口氣。該死的,她真該去當個女隱士。
埃勒里還注意到泰勒?羅伊爾走到了酒吧那邊,把胳膊搭在他父親的肩膀上,正帶著一種愉快的表情說著什么。杰克?羅伊爾的頭微微側(cè)過來一點兒,埃勒里看見他笑了一下。接著,泰勒充滿愛意地拍拍他父親的后背,便叫上他的那群女伴,前呼后擁地也來到輪盤賭桌前,正好坐在邦妮的對面。他裝作沒看見她的樣子,煞有介事地低聲跟女伴們說了句話,惹得她們咯咯地笑個不停。
邦妮見狀撅起了嘴,但是很快又笑了,抬起頭看著布徹,并向他耳語著什么,然后扭過身下了注。布徹也跟著笑了笑,看上去卻并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年輕的羅伊爾先生滿不在乎地瞥了一眼輪盤,也下了注。斯圖爾特小姐笑笑,羅伊爾先生皺了皺眉頭;斯圖爾特小姐也皺了皺眉頭,這下輪到羅伊爾先生笑了。
賭場伙計宣布這一輪開始,輪盤轉(zhuǎn)了起來,籌碼發(fā)出單調(diào)的碰撞聲。杰克?羅伊爾仍舊坐在酒吧那兒喝著他的雞尾酒,默默注視著鏡子里自己那迷人的身影。邦妮似乎全神貫注于游戲之中。而泰勒?羅伊爾則顯得漫不經(jīng)心地隨便下著賭注。
埃勒里剛要松一口氣時,左邊耳朵里響起一聲怪叫,把他嚇了一大跳。他轉(zhuǎn)頭一看,是盧?巴斯科姆正像個大腹便便的希臘潘神似的站在身邊。
“相安無事?”盧小聲說道,“往下瞧吧?!卑@绽镉蟹N不祥的預感,并且從盧那迷迷瞪瞪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絲不太平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