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 妻妾與寡婦(9)

千萬別娶大腳女人 作者:(荷)斯希珀


一位深愛妻子、希望與妻子白頭偕老的日本丈夫也許更愿意先妻子而去:“愿你活到一百歲,我活到九十。”他希望妻子長命百歲,因為妻子須守孝,須為丈夫遠離的魂靈祈禱。[49]“得到上帝庇佑的女人會守候丈夫的葬禮”,這是一則阿拉伯諺語,表達了夫妻共死的愿望,可卻是出于截然不同的原因:丈夫死后,不再有人對妻子發(fā)生興趣,不再有人悉心照料她,死了反倒解脫。該諺語隱晦地表明,她沒有生活自理能力。

  【妻故夫亡】

幸運的女人死在夫前,不幸的女人死在夫后。(漢語)

一則中國諺語表達出女性對夫妻誰先死誰后死的傾向性:“死在夫前一枝花,死在夫后爛茶渣?!敝V語的意思是:寡居的日子不好過,這就是女人希望先丈夫而死的原因。

好幾則漢語諺語顯示哀悼喪妻亡夫的不同形式。例如,“丈夫死了,妻子痛悼三年;妻子死了,丈夫哀悼不出百天。”將該漢語諺語與西方諺語相對照,前者還顯示了一些對亡妻的敬意,但許多歐洲和南北美洲的諺語對妻子亡故的態(tài)度卻樂觀得令人驚訝。從相關諺語的數(shù)量來看,西方男人毫無顧忌地公開表示,妻亡是自己的解脫和幸福,仿佛妻子不過是件可以輕易替換的商品,而妻子的死令人受益。人們巧妙地引用諺語來表述最刻薄尖酸的話,原因是引用者本人不用對這些引語負責:

亡妻之悲只持續(xù)到門。(加泰隆語、法語、西班牙語)

妻亡是婚禮的重新開始。 [引用妻死后即刻續(xù)弦的風俗](埃及阿拉伯語)

妻子僅帶來兩個好日子:結(jié)婚日和祭日。(英國英語)

亡妻是家里最好的東西。(加泰隆語)

死鵝帶來生命,亡妻帶來天堂。(西班牙語)

女人是持續(xù)四天的高燒,只有死亡可以讓她們解脫。(德語)

妻亡,鞭子斷,男人一樣不引憾。(俄羅斯聯(lián)邦楚瓦什語)

妻子的死亡,床上的替代。(俄羅斯聯(lián)邦車臣語)

亡妻離開的門是幸福之門。(巴西葡萄牙語)

亡妻之痛持續(xù)到門。(阿根廷西班牙語)

為亡妻和討厭的客人滋生的悲傷持續(xù)到門檻而后平息。(美國英語)

這些想法的源頭是什么?基督教傳統(tǒng)實際上禁止離婚,除非出現(xiàn)妻子精神錯亂或生理無能等極為特殊的情況。解除婚姻的唯一可能是死亡。不管情愿與否,男女被判處終身廝守之刑。財物往往在相當大的程度上締造了婚姻。[50]妻子的死也許相當令人受益,尤其是續(xù)弦的新娘還可以帶來新的嫁妝。如:

妻子的死亡和牛群的安康使窮人致富。(意大利語)

妻子之死和羊群之生使男人富裕。(法語、英國英語)

新妻子,新銀子。(法語)

不幸的是,大多數(shù)諺語只表現(xiàn)出男人對妻子亡故的看法,鮮有女人發(fā)表意見。盡管如此,為數(shù)不多的鄉(xiāng)村諺語采用“話中話”形式以玩笑的口吻談論男人或女人對配偶之死的看法,而“話中話”形式在北歐國家是一種非常成熟的體裁。如:

“扔掉所有的東西,減輕船的負重?!贝L說著,把妻子扔出了船外。(荷蘭弗里斯亞語)

“千萬別把高興事變苦差?!蹦腥苏f,妻子的墓地只掘三尺深。(愛爾蘭語)

“男人個個為自己,上帝為我們大家?!鞭r(nóng)夫看見妻子溺水時說,一個手指也沒抬。(荷蘭語)

丈夫摔斷脖子時,女人說:“不摔破東西的宴會是垃圾?!保ǖ溦Z)

丈夫死了,小格麗說:“騰出地方來了。”(荷蘭語)

盡管以上這些話中話意在打趣,它們對作為社會基石的婚姻不抱積極態(tài)度,先前引用的關于妻亡的諺語也同樣如此。

由于許多婚姻是經(jīng)濟原因促成的,夫妻雙方都急于守住各自的婚前財產(chǎn)(而且最好還可以占有對方帶來的財產(chǎn))。結(jié)果呢,在歐洲似乎出現(xiàn)了(丈夫或妻子)為了經(jīng)濟利益和遺產(chǎn)而蓄意謀害配偶的現(xiàn)象(Hufton; Goody 2000)。關于殺妻害夫的故事使得諺語中出現(xiàn)了一些迷信和對寡婦的固有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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