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花了兩個小時，其間比利時人所表現出的照相技巧，是櫥窗中照片的主人永遠都不可能有的。房間的角落里有個大箱子，他用鑰匙打開，里面有一整套昂貴的相機和打光設備，此外還有一大堆面部化裝用具，包括染發(fā)水，染色劑，男女用假發(fā)，各種眼鏡以及一盒演出用化妝品。

正在忙活的時候，比利時人忽然想到了一個不用找替身來拍照的主意。他花了30分鐘給豺狼的臉部化裝，仔細端詳之后又沖向櫥柜拿了一頂假發(fā)。

“你覺得這個怎么樣？”

這是一頂鐵灰色的假發(fā)。

“你覺得你的頭發(fā)剪成這個長度，再染成這個顏色之后看起來像這個嗎？”

豺狼接過假發(fā)仔細審視。“可以試一下，看看照出來的效果如何?！彼ㄗh道。

效果很好。比利時人給他的客人照了6張照片，半小時后他從從沖洗室出來，手拿著一疊沖印好的照片。兩個人趴在桌上，相片里一個衰老、憔悴的男人 “望”著他們，膚色灰暗，眼睛下面還有疲勞或是疼痛造成的黑眼圈。這個人沒留胡子，但從他一頭的灰發(fā)來看，他肯定至少五十多歲，而且身體并不結實。

“我覺得這個不錯?！北壤麜r人最后說。

“問題是，”豺狼回答，“你在我臉上化了半個小時的妝才達到這樣的效果，還有假發(fā)。我一個人可弄不出來。何況現在我們是在燈光下，而他們要我出示證件時，是在光天化日之下?！?/p>

“并非如此，”造假證的人反駁道，“你不完全像照片并不重要，相片不像你才糟糕。檢查證件的人的頭腦是這樣工作的。通常，他先看到的是你的臉，然后要你出示證件，接下來他才能看到照片。這時候，他已經把站在他身邊的人的形象看在腦子里了。這就會影響他的判斷。他在照片上尋找的是相似之處而不是不同的地方。”

“其次，這張照片的尺寸是20×25厘米，但身份證上照片只有3×4大。第三，要避免太像。如果證件是幾年前頒發(fā)的，這個人不可能一點兒都不變。我們這張照片里你穿著開領、帶條紋的襯衣，還系著圓領。檢查的時候就要避免穿這個襯衣，甚至要避免穿開領的襯衣。到時候，你應該系條領帶，或者圍條圍巾，或者穿個高領的毛衫?！?/p>

“最后一點，我給你做的都是很容易模仿的。主要的問題當然是頭發(fā)。在用這這張照片前，你必須剪成短發(fā)，而且要染成灰色，可能要比照片里更灰一些，但不能比照片顏色淺。為了使人有年長和衰老的感覺，可以長兩三天胡子茬，然后找把能殺死人的快刀，但刮破幾處。年紀大的人常有這種事。臉色也很關鍵。為了得到別人的同情，臉色應該發(fā)灰、疲憊，而不是蠟黃病態(tài)。你能弄到火藥嗎？”

盡管臉上沒有任何表示，但豺狼聽著造假證者的見解，內心十分欽佩。這是他今天第二次接觸到精通本行業(yè)的專家了。他提醒自己，完成任務后一定要好好感謝路易斯。

“也許能弄到吧?！彼⌒牡卣f。

“兩三個小塊的火藥，嚼碎了吞下去，能讓你在半個小時內惡心想吐，不舒服但不會致命。他還能使你的皮膚發(fā)灰、蒼白，滿臉流汗。我們以前在部隊用這個法子來裝病，或者逃避勞役和日常操練?！?/p>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訣竅?，F在咱們說點兒別的，你覺得你能準時弄好證件嗎？”

“從技術角度來看，肯定沒問題。唯一的問題是能夠弄到一張原始的你所要的第二種證件。因此我必須加緊干。但如果你能在8月初回來，我想我是可以給你辦妥的。你……嗯……說過可以預付一筆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