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那隊長突然怒罵道，“你們沒地圖嗎？治多往西！你們兩個人長得人高馬大的，沒腦子?。∪齻€人一輛車，就想橫穿可可西里！你們當這里是什么地方？以為這里是游樂場啊！沒死就算你們萬幸！”那隊長把貼在帳里的青海省地圖一把扯下來，鋪在卓木強巴他們前面，用手狠狠地畫過去，重重地敲擊道，“這么大一根線，你們都是瞎子看不見嗎？從治多出來，沿青藏鐵路或青藏公路，都是很容易就到了格爾木，那里有可可西里最外圍的自然保護站格爾木保護站，到了那里，自然有人告訴你們去雷克塔格的路該怎么走。你們卻要這樣橫著走！我告訴你們，就連我們，也不敢這么橫穿過來，誰帶路的？是誰帶的路？”

卓木強巴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被人這么嚴厲地說過，不過這次命是人家救的，他只得忍氣吞聲，指了指醫(yī)療帳篷?！鞍。∧莻€小丫頭！”隊長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你們兩個大男人，聽一個小丫頭的？搞什么搞！”

張立喃喃道：“她說她來過……”

“她說她來過！誰開車的？是不是你！”被隊長指著，張立低下了頭，“我說你動不動腦子的？你是司機，怎么也該了解一下地形地圖啊，聽一個小丫頭片子的，你難道就不知道，他們兩個的命，全都在你這個司機身上呢！”又是一通臭罵。

“走，跟我去醫(yī)療處?！标犻L又狠狠剜了張立一眼，“看看你做的好事！”

巴根醫(yī)生是蒙古族人，隨隊科考已有五年歷史，看見隊長進來，輕輕喊了聲：“胡楊隊長?！?/p>

“嗯。情況怎么樣？”

“不好，高熱四十度，呼吸和脈搏都很急，顏面和四肢有了輕度水腫?？磥硎羌膊∫院笊眢w不適而引起了高原反應。她算比較幸運的，要是再拖上三四個小時，鐵定沒救。我們這里缺乏必要的醫(yī)療設備，而且這里海拔過高，我看她需要馬上回到救護站。”巴根搖晃著圓圓的腦袋道，那戴圓眼鏡的小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神情十分焦慮。

“巴根醫(yī)生，你來看看吧，馬立云和張常貴兩個人吐得很厲害。”外面又有人在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