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香寒 Vol.6(1)

香寒 作者:匪我思存


第二天吃早點的時候,她見容海正微有倦色,于是問:“怎么?昨天沒睡好?”

“失眠,老毛病?!彼p描淡寫地說,拿起勺子吃粥,想起什么似的,“我正要問你呢,昨天的早飯你吃得那么勉強,想必是吃不慣,為什么不說出來?這是家里,又不是酒店,想吃什么,為什么不告訴廚房?”

洛美心中一動,倒有什么感觸似的,笑著說:“我是要說的,可是忘了,再說今天早上又吃的是白粥?!?/p>

“那你得謝我?!比莺Uf:“要不是我昨天告訴廚房,你今天就沒有這白粥吃?!彼緛硎菐е嫘Φ囊馑迹l知洛美認了真,放下餐巾走過去,說:“謝謝?!辈坏人磻^來,已經(jīng)俯身親吻他。

他慢慢地環(huán)抱住她,深深地吻著,兩人從前也有過親吻,但都是蜻蜓點水一般,從來不曾這樣纏綿相依,洛美幾乎窒息――他箍得她太緊了,透不過氣。

過了許久,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容海正才低聲問:“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洛美仍有些窒息的眩暈,只問:“什么?”

“沒有嗎?”

洛美還是糊涂的:“什么?”

“沒什么,我只是受寵若驚。”他淡淡地說,“你無緣無故,不會這個樣子?!?/p>

洛美心里一寒,臉上卻仿佛笑了:“我們是盟友,你這樣不信任我?”

他也笑了笑:“我當然相信你。”

洛美只覺得心里剛有的一點暖意漸漸散去,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去,若無其事地將一碗粥吃完。而容海正也沒有再說話。

一進辦公室當然就很忙,中午吃飯的時候雖然在一起,但只是說公事。晚上容海正有應酬去陪日本客戶,洛美在公司加班到九點才獨自回家,廚房倒是做了好幾個菜,但一個人吃飯索然無味,嚼在口里如同嚼蠟,敷衍了事。

吃過了飯就看帶回家的公文,一直到十二點鐘了,容海正沒有回來,她也不管,隨手關了房門自睡了。

容海正凌晨兩點鐘才到家,有點酒意了。傭人們早就睡了,他自己上了樓卻打不開房門,叫了兩聲“洛美”也聽不見有人應。臥室外是個小小的起居室,有一張?zhí)僖卧谀抢铮掷в址?,酒力又往上涌,嘆了口氣坐在了藤椅上,只說歪一歪,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洛美早上醒了,想起容海正一夜未歸,心里到底有點異樣。誰知一開房門,起居室里倒睡著個人,嚇了她一跳。再一看正是容海正。醉深未醒,下巴上已經(jīng)冒出了胡茬,他甚少這樣子,平日里大修邊幅,難得看到這樣一面,倒覺得年輕許多。洛美搖醒他,叫他:“回房睡去。”他倒清醒了很多,抬起眼來望了她一眼:“怎么,你不生氣了?”

洛美不說話。他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了,你那天見了言少梓,就后悔跟我結婚。”

洛美臉色微變,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們是為什么而結婚?我父親、我妹妹的死還沒查出個水落石出,你認為我和言少梓還會有什么?”

容海正翻了個身,說:“我不想和你吵架?!?/p>

洛美徑直走出去,就在起居室那張?zhí)僖紊献讼聛?。房間里靜了下來,過了好久都無聲息。四姐上來問她,說司機已經(jīng)等著了,早餐也要涼了。她看了表,自己是要遲到了,于是沒有吃早餐就坐車走了。

在辦公室里忙到快十點鐘,接到孫柏昭的內(nèi)線電話:“容先生在辦公室等您?!?/p>

她就過去他的辦公室,孫柏昭也在,所以她坐下來沒說話。旋即孫柏昭走了,辦公室里只剩了他們兩個人了。偌大的空間,他的辦公室又是開闊通透的設計,四處都是玻璃與窗子,寬敞明亮,洛美卻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容海正一支接一支地吸煙,直到嗆得她忍不住咳嗽,他才掐熄了煙,將一個紙盒推到她面前,說:“四姐說你沒吃早飯,我順便給你帶來了?!?/p>

洛美說:“我不餓?!?/p>

他“哦”了一聲,又點上了煙。洛美就說:“沒事的話我走了?!苯又酒饋?,他卻也一下子站了起來,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洛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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