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瑞斯維特呀,不然你以為是誰?”
潘戴爾緩緩走下踏梯。他似乎想說什么,但終究沒開口。他說不出話來:潘戴爾,這個視話語為安全與慰藉的人,只露出微笑。瑪塔把手里的布交給他,他重新收卷起來。仍然微笑,直到笑容顯得刺痛?,斔欀碱^,部分因為歐斯納德,部分也因為她的臉在醫(yī)生極盡所能修補后,就是這個樣子了。
4“現(xiàn)在,先生,請容我量身啰?!?/p>
潘戴爾為歐斯納德脫下外套,注意到他皮夾的折縫里塞了一個胖鼓鼓的棕色信封。歐斯納德龐大的身軀涌著熱氣,猶如濕淋淋的西班牙獵犬散發(fā)的熱氣。他覆蓋著童真卷毛的乳頭,在汗水滲濕的襯衫下清晰可見。潘戴爾站在他背后,測量領(lǐng)后到腰的長度。兩人都沒說話。在潘戴爾的經(jīng)驗里,巴拿馬人很愛量身,英國人則不然,因為事關(guān)肌膚接觸。再次從領(lǐng)口量起,潘戴爾測量整個后背的長度,很小心不碰觸臀部。兩人還是沒開口。他量了后背的中央縫線,然后是背脊到胳膊肘,接著是背脊到袖口。他站到歐斯納德身邊,碰碰他的胳膊肘,拉抬起來,把布尺穿過臂下,環(huán)過乳頭。偶爾,對于單身的紳士,潘戴爾會采用比較不敏感的測量方式,但對于歐斯納德,他覺得毋庸顧慮。他們聽到樓下鋪子里的鈴響了,前門砰地摔上。
“是瑪塔?”
“的確是,先生?;丶覇?,毫無疑問?!?/p>
“她握有你的把柄嗎?”
“當然沒有。為什么這樣問?”
“直覺,如此而已?!?/p>
“這么看來,我運氣不錯。”潘戴爾說,恢復了平靜。
“我也覺得她有我的把柄?!?/p>
“老天在上,先生,怎么可能啊?”
“別欠她錢,別搞上她。你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