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我沒欠任何人錢,除了銀行。另外那檔事我也不做的,雖然我不會這么坦白告訴我的顧客。拉丁紳士就是這副德性。他們以為我要不是被閹了,就是同性戀?!彼衤暣笮?,一人抵雙份,而歐斯納德則察看后視鏡?!鞍驳?,你打哪兒來的?家鄉(xiāng)在哪兒?老爸在你生命中一定舉足輕重,除非你瞎掰。他是名人嗎?我確信他一定是?!?/p>
“醫(yī)生?!睔W斯納德說,一刻也不遲疑。
“哪一科?外科嗎?心肺科?”
“社區(qū)醫(yī)生?!?/p>
“在哪里開業(yè)?有異國風情的地方嗎?”
“伯明翰?!?/p>
“母親呢,恕我冒昧?”
“法國南部?!?/p>
但潘戴爾無法不懷疑,歐斯納德是隨口編派已故父親到伯明翰,母親到法國里維耶拉。就像他信口開河,指稱已故的布瑞斯維特來自皮納。
聯(lián)合俱樂部是巴拿馬超級多金的富豪出沒的場所。潘戴爾略帶敬畏地駛進一座紅色寶塔拱門,踩下剎車,車子幾乎當場停下,以向兩個制服警衛(wèi)保證,他和他的客人都是白人和中產(chǎn)階級。周五是非猶太裔百萬富翁子女的迪斯科之夜。燈火燦明的入口,蹙著眉頭的十七歲小公主和手戴金鏈、兩眼無神、脖頸粗大的情郎,從閃閃發(fā)亮的越野車里走下來。門廊以深紅的粗繩為界,身穿司機制服、扣眼別著徽標的魁梧男子在旁看守著。他們對歐斯納德放心微笑,卻不懷好意地盯著潘戴爾,不過還是讓他進去。里面的大廳面對大海,非常寬敞涼爽。一條鋪綠地毯的斜坡道通往露臺。再遠處,海平線綿延不絕的海灣,船影幢幢,宛如軍艦擠在烏云密布的堤岸下。白晝的最后一抹亮光轉(zhuǎn)瞬即逝,空氣中彌漫著香煙云霧、昂貴的香水味與震耳欲聾的音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