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里的大牢啊,安迪,我會這么說,可比老家還像大牢哪。我并不是詆毀老家,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你知道的,他們把邁基和不怎么講理的重刑犯丟在一籠,十二個人一間,或者更多,然后時不時把他換個籠子。如果你懂我的意思。那對邁基的健康可不怎么有幫助,特別是他當(dāng)時還算英俊的年輕人?!彼孔镜馗嬉欢温洌桃忪o默一晌,歐斯納德也很上道地不打破,紀(jì)念邁基逝去的俊容?!八麄冞€莫名其妙揍了他好幾回,因為他惹惱他們?!彼由弦痪?。
“你還是去看他?”歐斯納德隨口問道。
“在牢里,安迪?沒錯,是的,我是去看他?!?/p>
“一定有角色變換的感覺,站在欄桿的另一邊。”
邁基瘦得像稻草人,臉被打得歪斜扭曲,眼里依舊透出鮮活的煉獄情景。邁基穿著橘色的破衣衫,那里沒有定制西服的裁縫師。腳踝上一圈紅色水泡,手腕更多。戴上腳鐐手銬的人必須得學(xué)會挨打時不滾動,但學(xué)習(xí)需要時間。邁基喃喃說,“哈瑞,我對天立誓,把手給我,哈瑞,我愛你,把我弄出去?!迸舜鳡柕吐曊f,“邁基,聽我說,你一定要收斂自己。小伙子,別看他們的眼睛?!闭l也沒聽誰的話。什么都沒說,只道了哈啰與下回見。
“那他現(xiàn)在在干嗎?”歐斯納德問,仿佛對這個話題已經(jīng)失去興趣。
“除了讓自己醉得一塌糊涂,把這個地方搞得雞犬不寧之外?”
“邁基?”潘戴爾問。
“不然你以為是誰?”
突然間,那個迫使潘戴爾把艾爾尼·狄嘉多丑化成流氓的小魔鬼,又迫使他把阿布瑞薩斯美化成現(xiàn)代英雄:如果這個歐斯納德以為他可以一筆抹煞邁基,那么他得馬上改變想法。難道不是嗎?邁基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死黨,我的伙伴,我的獄友。邁基斷了手指,喪失男子氣概。邁基被輪奸,而你還在你高尚的英國公學(xué)里玩蛙跳。
潘戴爾鬼鬼祟祟地環(huán)顧餐廳,防止有人偷聽。鄰桌,一個圓頭男人從領(lǐng)班手中接過一部龐大的白色無線電話。待他說完,領(lǐng)班移開電話,像傳愛杯[1]愛杯(loving cup),古代在宴席結(jié)束時,會讓眾人傳遞這種銀制大杯,共飲杯中的酒。[1]一樣把它交給下一個需要的客人。
“邁基還在做,安迪。”潘戴爾低聲咕噥,“你不能光憑眼中所見,我會這樣說,對邁基而言不行,天差地遠著呢,以前如此,現(xiàn)在還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