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ghalsig是什么人還是什么東西?”賈斯丁一開前門，特莎馬上詢問。

“什么人跟什么東西?”

她刻意以英文的發(fā)音念出那個德文字，講到第三遍，賈斯丁才聽懂。

“躁進，”賈斯丁以謹慎的口吻說，“盲勇。為什么要問?”

“我很躁進嗎?”

“不會。不可能?！?/p>

“可是有人那樣說我。我這副德性，要盲勇也難?！?/p>

“別相信?！辟Z斯丁以虔誠的語氣說，接著兩人同時爆笑出來。

來信者是位于倫敦、內羅畢和香港的歐奇、歐奇與法莫洛律師事務所，收件人是特莎·阿博特小姐，地址是內羅畢的信箱：

親愛的阿博特小姐：

本事務所代表三蜂之家。該公司轉交過來閣下致執(zhí)行長肯尼思·K.柯蒂斯爵士以及其他董事與主管的幾封信件。

本事務所在此鄭重聲明，閣下指稱的產品經各項臨床測試合格，其中幾項測試的標準甚至遠高于國家或國際標準。如閣下已正確指出的，該產品在德國、波蘭與俄羅斯皆已通過檢驗并注冊。在肯尼亞衛(wèi)生當局的要求下，產品注冊也由世界衛(wèi)生組織獨立驗證，證書復印件隨此信附上。

本事務所因此在此忠告閣下，未來若閣下或與閣下共事者針對此問題再度來信，無論對象是三蜂之家或是其他單位，本事務所將視之為對此一高度獲得認可的產品進行之惡意詆毀，有損產品經銷商三蜂之家內羅畢的商譽與聲望。如果發(fā)展至此，本事務所在該公司委托下將全力提出法律行動。

謹此……

“老弟，占用幾分鐘，可以的話?！?/p>

講話的人是蒂姆·多諾霍。老弟是指賈斯丁，事件經過則在賈斯丁本人的回憶中重演。大富翁游戲經表決暫停進行，伍德羅的兩個兒子匆忙趕去上已經遲到的空手道課，格洛麗亞則從廚房倒些飲料來。伍德羅氣沖沖地趕回高級專員公署。因此只剩下賈斯丁和蒂姆兩人，面對面坐在庭園桌邊，周遭是數(shù)百萬玩具鈔票。

“為了所有人好，不介意我大膽直言吧?”多諾霍壓低嗓門，不讓聲音傳送到不應到的地方。

“如果非說不可的話?！?/p>

“非說不可。老弟，是有關這件難看的宿怨。是你亡妻與肯尼K之間的過節(jié)。直搗駐地，可憐的家伙。三更半夜打電話。在他的俱樂部里留下一些很無禮的信件。”

“你在講什么，我聽不懂?！?/p>

“你當然聽不懂了。這并不是什么聊天的好話題。特別是在有條子的地方。我們的建議是，掩蓋起來，當做沒看見。事不關己。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是敏感時刻。包括肯尼在內。”他的口氣轉變，“你節(jié)制忍耐的表現(xiàn)令人贊賞。對他，真是無限景仰，對不對，格洛麗亞?”

“他是徹頭徹尾的超人，對不對，賈斯丁，親愛的?”格洛麗亞一面同意，一面放下金湯力的盤子。

我們的建議，賈斯丁記得，視線仍逗留在來自律師事務所的信件。不是他的。是他們的。

特莎給漢姆的電郵打印如下：

小天使：我在三B的秘密消息來源發(fā)誓說，他們的財務狀況比任何人透露的還要嚴重一百倍。她說公司內部有謠言說肯尼K正在考慮抵押全部非制藥類的生意給南美洲波哥大一家沒名的連鎖企業(yè)!問題是：他能不能在沒有事先告知股東的情況下賣掉公司?我對公司法所知比你更少，所以不用多說了。你不解釋的話我就完了!愛，愛，特莎。

然而，漢姆沒有機會解釋，就算是在當時或是稍后有能力解釋也是枉然，賈斯丁也一樣。一輛老爺車鏗鏘作響開進車道，之后門口傳來如雷的敲門聲，讓賈斯丁跳起來，從囚犯的窺視孔內向外看，看到艾米利奧·德洛羅營養(yǎng)充分的五官正對著門邊。他是本教區(qū)的神父。面帶憐憫關懷的表情。賈斯丁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