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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局長(104)

鄧局長 作者:張旻


當這樣的時刻,季紅突然告訴我,她已經(jīng)辭職,她要離開西亭,她看來不能嫁給我時,我受到的震驚,簡直要將我摧毀。

那年春節(jié),季紅回武漢過年,她在走之前對我說,她這次回家要將我們的事告訴她父母。我不禁對她父母的態(tài)度表示擔憂,但季紅寬慰我說,她的事從來都是自己決定的,她的父母非常開明,即使不同意她的決定,也不會干涉她。在她走的前一晚,我們早早上了床,那晚我們幾乎沒有合過眼,始終擁抱在一起。事后回想,似乎冥冥之中已有預(yù)感:這是我們之間的最后一夜。但當時我們只是覺得不舍得分開須臾,何況從明天起要分開幾天,所以我們每一秒鐘都抱緊對方,都睜開眼睛看著對方,即使已經(jīng)做愛好多次了,但只要行就還要。這早已超越了性欲,更不是競技,這只是一種語言無法承擔的表達。

次日早晨,我開車送她去機場,在機場大廳,我們倆再次陷入了分別的痛苦和迷亂。我們的身體緊靠在一起,相擁相抱,但這顯然是不夠的。在我的風衣的遮擋下,季紅的手伸進了我的褲襠,握住了勃起的陽具。我得說,在冰涼的手和火熱的陽具之間有節(jié)律的互動中,我們彼此得到了心心相印的感覺,而不只是肌膚相親。也許你不信,我也沒有想到,我的陽具在她的手里泄了。我真的很想說,這已不是性的表達,這多情的勃泄,就像奪眶而出的眼淚一樣,是對此時的不舍和關(guān)于未來的相思。

送走季紅后,我忽然一陣頭暈?zāi)垦?,兩腿發(fā)軟差點跌坐在地上。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過去的一夜,離情別緒耗盡了我的心力和體力。我沒辦法再開車回去了。我在機場休息了一會兒,就近找了家賓館,開房間睡到次日。

可是春節(jié)過后,在約定她回來的那天,我卻沒有聯(lián)系上她。那天本來說好我去機場接她,但從前一天起,我就和她失去了聯(lián)系,她的手機始終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當那天早晨,我仍然打不通她的電話時,我開始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在房間里坐立不安,像一頭困獸東撲西撞。雖然沒有任何她的消息,我還是在約定的時間驅(qū)車趕到機場。我在機場呆到武漢至上海的最后一班飛機落地。我在機場仍不停地打她的手機。打到我的手機沒電了,又用投幣電話打,簡直要瘋了。我還不顧一切地給我的那位知青前輩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他季紅家里的電話。那位前輩一聽見我的聲音,就罵:“畜生!”我還來不及承認自己是畜生,只求他告訴我季紅家的電話,對方已掛斷電話。我再打過去,是他老婆接的,除了仍罵“畜生”外,還叫我“去死”,然后就是砸話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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