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幼稚的問題，按摩師“對對對”地愉快回應(yīng)。

“那是大前天晚上的事了。小的前往笹原隱居老爺府上，事情就發(fā)生在回來的路上。從隱居老爺府上直通舊街道的路，是一條相當(dāng)陡急的坡道。從那里稍微往旁邊偏離一點(diǎn)，有一條野獸踩出來的小徑，斜向通往街道。那條路雖然狹窄難行，坡度卻平緩許多。小的已經(jīng)走了五年，非常熟悉，而且距離也短一些，所以小的總是走那條路?！?/p>

的確，那條險徑對健全者來說也不輕松。同樣是路，坡度較小的也比較安全吧。

“大前天也下了一點(diǎn)雪，今年的雪下得似乎比往年多呢。然后小的慎重地走在那條獸徑上，結(jié)果就像這樣……”

男子從我身上放開按摩的手，我轉(zhuǎn)過頭來看他。

“有什么東西擋住了去路。”

“什么東西？”

“道路正中央有東西擋住了。小的以為是積雪，用拐杖戳它，但是不像。小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拿腳去撥弄，感覺卻像……”

“卻像？”

“有個人蜷縮在那里?！?/p>

“人蜷縮在雪徑正中央？”

“很奇怪吧？結(jié)果突然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聲音說：那是貧僧殺的尸體?！?/p>

“平生？平生是在說什么……？”

“就是和尚的自稱?！?/p>

“哦，貧僧啊。咦？意思是有個僧侶……在、在路中間告白他殺了人？”

“是的。不過小的只聽得見，并無法看見，所以也不曉得那是不是真的和尚?！?/p>

“那樣的話，那物體是不是尸體也……”

“是的，其實(shí)小的并不確定。那個和尚……不，自稱和尚的那位先生，喃喃自語地說了許多像是和尚會說的深奧話語，聽得小的一頭霧水。所以小的才會覺得自己被捉弄了。于是小的便對那位先生說：竟然捉弄盲人，惡作劇也該有個限度。”

“就是啊，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墒牵銊偛耪f被老鼠給迷騙……？”

“是的。不一會兒，那個和尚就說自己是老鼠，而死在那里的是牛?！?/p>

“牛？那個物體有那么大嗎？”

“沒有?？茨莻€高度，體格恰好就像老爺這樣吧。所以即使那真的是尸體，也一定是人。竟然說它是牛，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

可是，小的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