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軍的情報有誤,李勤勤不是老處女,而是離婚少婦。李勤勤30多歲,長著一雙丹鳳眼,皮膚像是曬過日光浴的那種微棕色,身材略顯豐滿但不臃腫。她中專畢業(yè),在一家公司當(dāng)質(zhì)檢員。一年前,她前夫跟一個女孩好上了,跟她離了婚。前夫還算仗義,凈身出戶,把這幢兩層的房子留給了她。這房子還是解放前的建筑,雖說是兩層樓,其實居住面積并不大,樓上一間臥室,一個衛(wèi)生間,樓下一個廚房,一間客廳。很多人相中的就是這間客廳。把客廳臨街的窗戶改成門,再與廚房隔離開,就成了一間不錯的門臉房。加上這里地處金角,可謂整條街最好的位置,租金也會相當(dāng)可觀。
但包括馬一明在內(nèi),所有前來租房的人都碰了釘子。
其實李勤勤的想法很簡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個單身女人把房租出去,多有不便,還沒從離婚陰影里走出來的李勤勤,對所有男人都還存有戒備心理。再者,她也不缺錢,目前的收入不高也不低,她又沒孩子,一個人生活夠用了。現(xiàn)在,她只想能靜一靜。
李勤勤以為這事就算過去了,沒想到第二天馬一明又來了。他從公文包里掏出證件、證書、獎狀,攤了滿滿一桌子。
“請您先看看這些東西,這基本上就是我人生各個階段的寫照,是吧……”馬一明一一展示,“上大學(xué),參加工作,入黨,還有結(jié)婚,各種榮譽表彰都在這兒,清清楚楚,基本上就等于我的個人檔案,造不了假。”
“干嗎呀?”李勤勤納悶地,“你給我看這個干嗎?”
“加深你對我的了解??!”馬一明認真地。
李勤勤啼笑皆非:“我了解你干嗎?我又不是……我了解你干嗎?”
“你當(dāng)然得了解我啦!我來租你房,首先得讓你了解我這個人對吧?你很慎重,這我非常理解!換了我是個單身女同志,我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把房租給誰,我也得慎重,也得選選,選可靠的。對不對?”
“你的意思——你可靠?”李勤勤不以為然,“這年頭男人有幾個可靠的?”
馬一明難以茍同:“你這話就偏激了。這也難怪,你一直自己一個人生活,對男人還不了解……”
“我對男人不了解?”李勤勤嘲笑地,“要是不了解倒好了,可惜我了解太多了!”
馬一明很吃驚:“你……不會那么開放吧?”
“開放?你什么意思?”
“你怎么會了解男人呢?”馬一明不解地,“你不還是……老處女嗎?”
“你才老處女呢!流氓你!”
李勤勤惱羞成怒,抄起掃帚往外轟馬一明,不小心把蒸鍋打翻了,剛蒸的包子滾落了一地,開水濺到馬一明腳上,燙得他直蹦,擼起褲腿一看,腳面燙紅了一片。
李勤勤也顧不得生氣了,趕緊翻抽屜,最后從冰箱里拿出一袋大醬。
“紅花油用完了。先抹點兒醬吧,也管用!”李勤勤抖抖那袋醬,“快點兒呀!還得讓我給你抹呀?”
馬一明連忙接過來,埋頭在腳面上抹滿黑乎乎的大醬。
“你說我們這是何苦呢……”李勤勤忍俊不禁。
“你這個女同志脾氣也是太大,說急就急……”馬一明看著地上的包子,“包子堿大啦!扣了也好,省得你扔舍不得扔,吃又沒法吃。要不這樣,我反正腳疼還走不了呢,我給你蒸鍋包子,就算賠你的!”
馬一明這一出手,果然不同凡響,令李勤勤刮目相看:“別說,你這包子捏得還真好看!在家都是你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