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發(fā)現(xiàn)了團長，跑來：“團長?！?/p>

團長招招手，二人走到一邊。

團長：“鞏天棚說的什么段子？”

小羅：“《 長空激戰(zhàn) 》，寫咱們飛行員的。”

團長：“赴朝的事你跟他談了？”

小羅：“……還沒有?！?/p>

團長：“還沒有？！……我今天來還想跟他說說，看能不能帶幾個自己創(chuàng)作的新節(jié)目下去?！?/p>

小羅：“他要是不愿意去呢？”

團長：“他是軍人。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p>

小羅：“這事他肯定得先征得賀幗玉的同意?！R幗玉的獨生兒子就是去朝鮮慰問時犧牲的。”

團長：“再難也得跟他談。爭取走前讓他寫出幾個新段子，正好他也有前線的生活。幾個慰問團回來都說，快板在前線很受歡迎。”

小羅點了點頭。

13、晚賀家

賀房間。賀幗玉正在拍哄小志江睡覺。嘴里哼著小曲，小志江已經(jīng)睡了，她仍機械拍哄，兩眼向窗外看。

窗外，鞏天棚回來了。

賀幗玉趕緊把志江放到床上，向外走。

賀幗玉開門，正好鞏天棚到?！霸趺催@時候才回來！”

鞏天棚：“有什么吃的嗎？”

賀幗玉：“搟的面片。就等你回來了。我馬上下。說話就得。”說著就開始忙。

鞏天棚：“我去看看志江?！?/p>

賀幗玉：“剛睡下。別逗弄他了?！瓫]事兒幫我剝幾瓣蒜?！?/p>

鞏天棚剝蒜，賀幗玉下面。賀幗玉：“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

鞏天棚：“領(lǐng)導(dǎo)找我談話。”

賀幗玉隨口問：“談啥？”

鞏天棚猶豫：“讓我寫新段子?！蓖Ｍ?，還是說了，“讓我參加慰問團，去朝鮮！”

賀幗玉一震，手一松，手里的筷子出溜進(jìn)了鍋里。

鞏天棚為她難過的眼睛。

墻上，少斌在鏡框里微笑。旁邊，是給他們母子的錦旗。

屋外，月光如水如銀。

14、晚前線醫(yī)院

鴿子看信。一封一封又一封，這些信鴿子都是只看一半就收起不再看下去。突然，她被一封信吸引住了，這之前她看信的目光一直是漫不經(jīng)心的。同時響起的是趙洪山的畫外音：“鴿子護士，我是趙洪山，你可能記不得我了，提示一句，就是那個因為給嚴(yán)少斌烈士做快板而受到你嚴(yán)厲批評的傷員，腰部受傷的傷員，后來我們在回國前的車站還遇到過……”鴿子目光急急向下看。

趙洪山的畫外音：“回國后經(jīng)過治療，我目前傷已基本痊愈，同時接到了上級任命我為排長的命令……”

15、夜賀家

小志江熟睡的臉。

堂屋。爐子上的鍋里，可看到浮在里面的筷子。

賀幗玉呆坐。

鞏天棚：“幗玉？”

賀幗玉：“咱不去不行嗎？”

鞏天棚：“要擱從前，我要是個老百姓，可能還能行?！?/p>

賀幗玉：“跟他們說，我們已經(jīng)去過一回了！”

鞏天棚：“他們知道?！?/p>

賀幗玉：“跟他們說，你家里頭還有個不到一周的孩子，我一個人在家不成?！?/p>

鞏天棚：“說了，該說的能說的我都說了?！?/p>

賀幗玉：“他們怎么說？”

鞏天棚：“說會安排人來家里幫你。還說，說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賀幗玉嘆：“這可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天棚，咱退出來，不當(dāng)這個軍人了！”

鞏天棚：“說當(dāng)就當(dāng)說退就退，小孩兒過家家哪！”

賀幗玉失神地：“本以為朝鮮那邊仗快打完了，跟咱不會有啥關(guān)系了，要是早知道還得上去，我說什么也不會同意你參軍！……”

鞏天棚：“行啦，事已至此――”

賀幗玉：“事已至哪里，朝鮮，我們也不去！”

鞏天棚：“我爭取?！?/p>

賀幗玉：“‘爭取’不行，一定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