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辦公會議,當然不可能開下去,提交書記辦公會上的議案也因此而流產(chǎn)。與此同時,張伯年對劉生源產(chǎn)生了一些看法,并且還建議市委將劉生源交流到別的縣去工作。那時候,對劉生源有看法的不僅僅是張伯年,還有陳天文,甚至李志遠,他們都覺得劉生源是靠不住的那種人,更不可能成為心腹,特別在用人這個問題上,劉生源堅持原則,愛死牛頂墻,因此會得罪不少人,甚至得罪一些領導。像陳天文,劉生源就得罪得太深,剛準備按陳天文交代的提拔他的幾個人,卻在書記辦公會上給否定了。
難哪!劉生源覺得他這個組織部長已經(jīng)左右不是人了。
現(xiàn)在張伯年對劉生源的突然離去還是挺惋惜的,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深深感到人是多么的脆弱,是多么的不堪一擊。
陸平看著張伯年悲傷的樣子,心里也非常不好受,就對站在他辦公室不安地走動著的張伯年說,張書記,生源同志的死,我有責任。
張伯年從悲痛的沉思中抬起頭,看著陸平說,我們不說這些,生源同志的遺體已經(jīng)放在了縣醫(yī)院的太平間,我們一塊看看他,并慰問一下他的家屬。
陸平點了點頭。
張伯年又對陸平說,你告訴劉紅雄,讓他盡快通知李縣長,讓李縣長也去。
李縣長現(xiàn)在不知道?陸平問。
我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張伯年說,通知他一聲。說完,張伯年就從陸平辦公室里出去回他辦公室去了。
張伯年一走,陸平就打電話把劉紅雄叫到辦公室。
陸平看了一眼走進來的劉紅雄說,生源死了你知道不?
知道。劉紅雄滿不在乎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他有絲毫的悲傷情緒。因此劉紅雄回答陸平的問話是相當干脆的,覺得劉生源就應該死,而且死得太遲了,早死幾年更好,像他這樣的人不死又有什么用。
劉紅雄恨劉生源是有原因的。當然陸平到清水時間太短,不會知道這些。劉紅雄恨劉生源的關鍵是他直到現(xiàn)在都沒當上縣委辦公室主任,主要是劉生源在縣委常委會議上發(fā)表了不同意見,因此劉紅雄對劉生源懷恨在心。
陸平現(xiàn)在也考慮不了劉紅雄對劉生源的恨有多么深,但從這件事上,陸平對劉紅雄產(chǎn)生了一些看法,哪怕以前有天大的冤仇,可現(xiàn)在人也死了,你可以不同情,但不能幸災樂禍。因此陸平?jīng)]有對劉紅雄說過多的話,只告訴劉紅雄,通知縣政府辦公室,讓李縣長十點鐘去縣醫(yī)院吊唁劉生源。
光通知李縣長?劉紅雄問陸平。
陸平不滿地看了劉紅雄一眼說,你覺得還需要通知誰?
劉紅雄說,縣人大副主任陳天文。
陸平說,你覺得需要通知你就通知。
劉紅雄還以為陸平采納了他的意見,便有些得意地說,那好,我現(xiàn)在就去通知。
看著劉紅雄就要從他辦公室門里往出走,陸平再也忍不住了,非常不客氣地把劉紅雄叫住,表情嚴肅地對劉紅雄說,劉紅雄,最好擺正自己的位置,讓哪些人去吊唁劉生源,你去征求一下張書記的意見。
我知道。劉紅雄覺得張伯年是這個縣的一把手,而陸平只是協(xié)助張伯年工作,在他的使用問題上,誰說了都不算,關鍵是張伯年。因此他認為只要巴結好張伯年,別的領導能過得去就行了。
十點鐘的時候,張伯年和陸平乘坐縣委新買回來的一輛紅旗車,出了縣委大院,朝縣醫(yī)院方向駛去。
劉紅雄在辦公室看見張伯年和陸平坐著車離開了縣委,他忙給陳天文打了電話,告訴陳天文,張書記和陸書記已經(jīng)從縣委出發(fā)了。然后他又把電話打到了縣委車隊,要了一輛車,也坐車跟著去了縣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