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浮宮肯定是不去了,去過幾次再去就頻了。盧浮宮里的好東西太多,追星都追不過來,只有走馬觀花,逛集市一樣。
盧浮宮讓人厭倦,它太過冗長,你在盧浮宮里,就像一個沒頭的蒼蠅。偉大應該是靠一個渺小的構思完成,偉大才有意義,而不應該是靠“集體智慧的力量”。
東京宮當然要去,這個目前巴黎最好的先鋒藝術展場還是誘人的,更何況蛋蛋正有兩件裝置陳列于彼。
橘園仍在整修中,整修時間之長令人發(fā)指,真不知道是在修理房子,還是在重畫《睡蓮》。
奧賽是一定要去的,每次來都要去,哪怕只是去喝杯咖啡也要去。印象派的魅力無人可擋,印象派是藝術中的毒品,熱愛藝術的人都會中它的毒,清香的大麻味兒,居然比蝎子還毒。那幾個苦行僧,畫也傳奇,人也傳奇,想逃都逃不開。
畢加索美術館可以不去,但還是去了,去了就被感動,沒進門就被感動。
胡子和禿子看著廣場上排隊的人群,傻眼了。
在中國,有點兒檔次的文化人已經恥談畢加索、達利和梵高了。這兩年,連辛迪?舍曼和弗里達都說不出口了,因為這幾個名字太流行,任誰都知道,說出來顯得老套沒新意甚至丟人。但在巴黎這個文化之都,居然還有那么多人排隊瞻仰大師,不知道你們做何感想。
胡子:你怎么想?
禿子:真他媽丟人!
他們倆沒有用出國前現(xiàn)做的假記者證,規(guī)規(guī)矩矩地去排隊。不能再丟中國人的臉!
要斗智玩陰的,誰干得過中國人??!但中國人現(xiàn)在不跟你們玩兒了,中國人有海納百川的寬闊胸懷。
兩個人排著隊,感覺周圍都是贊賞的目光。
胡子:難道是我心虛?
禿子:難道你不心虛?
畢加索美術館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來,但卻是第一次這么仔細地看,目光甚至穿越了墻壁、穿越了時空,他們看到了畢加索微笑的目光。
我們都有兩張臉,甚至更多,畢加索明明白白地畫出來,我們中的有些人還是不愿意相信。虛偽就那么好?而誰又能不虛偽呢?也許虛偽才是我們
真正的那張臉!虛偽可信,誠實不可靠,相信你自己身上的陰暗面,陽光只是裝飾品,讓我們學習誠實吧。小時候最早說向誠實保證,后來改口向毛主席保證,到底哪一種保證讓我們的內心更真實?也許還是向毛主席保證,我們在信仰缺失的年代,更相信他老人家!而現(xiàn)在祖國的80后玩兒得很實際,他們的口頭禪是“向我的生殖器保證”,多直接、多牛逼、多有力量??!
從畢加索美術館出來,胡子和禿子的魂兒丟了,兩具行尸走肉徘徊在巴黎飄滿香味兒的大街上。
人民給他倆上了一課。
熱愛不因任何東西而改變。
胡子和禿子又去了蓬皮杜藝術中心,他倆像兩個小文青。
當代藝術不好理解是容易理解的,因為當代人總是自己給自己上處女枷,把自己鎖在深閨不讓人知。于是出來的東西只和他們自己有關系,無關社會與人文,也沒有語言。胡子和禿子都還是喜歡現(xiàn)代主義的東西,好歹它把形式玩到頭了。但胡子和禿子無論到哪兒,當代藝術美術館又是必去的,他們覺得無論怎樣,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還是和他們的生活有某種線索上的聯(lián)系,這就是當代人的自戀。當代人比任何一代人都自戀,你看看博客上那些千篇一律的大頭像就會知道,你看看這些年全世界的藝術品拍賣,當代藝術的價格增長率遠遠超過了古典藝術和現(xiàn)代藝術,當代人更愿意收藏他們眼下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