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變奏(4)

收割 作者:艾西恩


艾蓮躺在床上,饒有興趣地聽著,一直沒有提出問題。

“對了,還有,”麥濤補(bǔ)充道,“安先生說,那家伙臉上涂抹了某種東西,嚇了他一跳,而對方又馬上逃走,所以,一下子不好確認(rèn)性別。不過,從身形來看,應(yīng)該是個男人?!?/p>

艾蓮嘴里叼著的香煙掉到了地上,不,不會吧?難道今天避雨的那家伙,就是殺手本人嗎?沒有這種巧合吧?用繩索絞殺……涂抹迷彩油……

陰暗的樓道中,他小心地扒開通風(fēng)口的扇葉,向下觀察,沒有動靜。很好,他將一個小東西順了下來,一只機(jī)械的小老鼠,不停地磕著硬物,“咔咔”作響。樓道的側(cè)面,傳來了腳步聲,空洞有力。手持來復(fù)槍的男人謹(jǐn)慎地向排風(fēng)扇下面靠過來,發(fā)現(xiàn)了那只老鼠。就是這個機(jī)會,“凱斯拉”甩了下去,圍繞男人的脖子兜了一個圈。他雙臂猛地向上抬起,男人的兩腿離開地面。生命最后的掙扎,透過微微顫動的繩索傳了上來,男人兩條腿抖個不停。他得做得小心點(diǎn)兒,以免過早地引來同伙,繩索不再顫動了,來福槍掉在地面上,砰然一聲巨響……

繩索形成了套子,掛在女人的脖子上,越收越緊,女人的舌頭伸了出來,眼白向上翻起。她費(fèi)力地雙手扒住繩子,然而這只不過困獸猶斗,甚至連那番壯烈都沒有。身體的扭動越來越無力,一把小刀從背后伸了過來,對著她的舌頭切下去。頃刻間,血流如注,涌回喉嚨。窒息的干喘,絕望的呻吟……

來福槍掉在地上,砰然一聲巨響?!皠P斯拉”的末端,被固定在突起物上。他迅速地從另一側(cè)的通風(fēng)口,借助繩索和墻壁反彈,貓一樣悄然落地。伸手在褲兜里抓摸一把,中指和食指在臉上斜著涂抹起來。四條深色的迷彩油,從額頭直到脖頸。他向后靠,緊緊貼在墻壁上,和百葉窗的陰影渾然一體,冷酷的雙眼合上了。腳步聲進(jìn)入這條樓道,他用耳朵細(xì)細(xì)辨別,是的,另一個家伙來了。一步,兩步,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很好,那人走過去了,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他又停下來,看到了什么,是的,兩條垂掛著的腿。迷彩油后的一雙眼睛倏地睜開,散出兇狠的光芒。一個疾進(jìn)步,欺近那人身后,左臂有力地捂住光頭男人的嘴,拔出軍用刺刀。腰側(cè)是致命位置,不過會耽擱太多時間,那么,就刺入鎖骨吧。冰錐一樣的刀鋒扎進(jìn)鎖骨與肩胛骨之間皮下大約厘米處的鎖骨下動脈。他拔刀的時候,不停搖晃刀身,開口越來越大,鮮血噴薄而出。兩秒鐘之后,光頭男人軟綿棉地倒下了……

他臉上涂滿了迷彩油,對著女人的尸體一陣狂笑。隨后抄起盛著血液的杯子,端到嘴邊……滿足地擦擦嘴,又掏出小刀,對那女人的中指剁了下去,一刀、兩刀……殘缺的斷裂面,尖刺狀的指骨……他得意地笑了,露出慘白的牙齒……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在中國會出現(xiàn)類似的場面……艾蓮劇烈地咳嗽著,手撐著墻坐直身子,咳過之后是一陣粗重的喘息。

“你怎么了?會不會是淋雨后熱傷風(fēng)了,”麥濤關(guān)切地拍拍艾蓮后背,“我這還有藿香正氣水,你等著,我給你拿去!”

突然有人急促地敲門,兩人都是一愣。對視了一眼,麥濤說:“我去開門,看看是誰?”

艾蓮繼續(xù)坐在床上,一語不發(fā),心事重重。

幾個人隨著麥濤走了進(jìn)來,其中一人,看到床上的艾蓮,驚異地叫了一聲:“你怎么在這兒?”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www.talentonion.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