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銳這天的制服筆挺,皮鞋錚亮,右臂規(guī)范地夾著那根金屬教鞭。
“過去,我已經(jīng)向你們解釋了什么叫制服。今天我要告訴你們什么叫警銜。有了它,你們就是準(zhǔn)警察了,就是準(zhǔn)備執(zhí)法的警察,頭頂?shù)膰沾碇芍辽?,肩上的警銜就是盾牌和利劍,從今天起你們就成為警營中的預(yù)備警官了。”
金銳高高的眉毛下邊,兩眼如電掃視著每個學(xué)生的眼睛。
“未來的一生中,你們可能要改變崗位,但惟一不能改變的是對法律的忠誠,你們要懂得什么是對和錯;什么是應(yīng)該做與不應(yīng)該做;什么是必須提倡和堅決反對的,明白嗎?”
“明白――”
陳嘉桐一向討厭這種振振有詞的說教,覺得更像是乏味的經(jīng)文,百無聊賴的他佯裝受訓(xùn),目光卻像雷達似的在隊列中掃描。不久,他注意到前排的嬈嬈,這傻妞被簇新的警服一襯,腰身顯得挺拔而誘人。
隊伍解散后,嘉桐有意朝女生寢室那邊溜達。四中隊女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住進了學(xué)校的女生公寓,為避瓜田李下之嫌,這里成了男生很少涉足的地方,只見四層紅磚樓房整潔清新,門口綠樹婆娑,門窗一塵不染,不時有女生進出。陳嘉桐裝作找人模樣,繞著樓房轉(zhuǎn)了一圈,看到眾多的窗戶里邊,隱約掛著內(nèi)衣和胸罩,不禁多了幾分男女間隱秘的遐想,欲加想找到嬈嬈。正巧一個女生走過,他問明了嬈嬈的房間,準(zhǔn)備寫張紙條包上石子扔進窗內(nèi)。正低頭寫字,猛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他嚇得心臟差點蹦出來,回頭看時,正是嬈嬈。
“鬼鬼祟祟的,偷窺狂啊你?!?/p>
“我是來看阿蘭小姐的,也祝你榮升國軍少校團副?!标惣瓮﹦幼骺鋸埖卮蛄藗€敬禮,他注意到,嬈嬈比過去顯得豐滿而結(jié)實,但臉色卻大不如前,而且額頭上長了小粉刺,個頭兒雖不大,但異常醒目。
“姓陳的,你少來,說,為啥一直躲著我?”
“噓――噓”陳嘉桐把手指放在嘴唇上,低語道:“阿蘭小姐,這里到處都有眼線,注意,前方三百米左拐走十五步有一個電工房,咱們到那兒接頭?!奔瓮茓坪汀队⑿刍⒛憽冯娪爸邪缪菖貏?wù)的影星相提并論,為的是哄她高興。
兩人一前一后,好像互不相識地鉆進了電工房,里邊果然空無一人。
“嘉桐,你忽悠我不是?”嬈嬈撇著嘴,一副恨恨的模樣,兩只眼睛像釘子似的瞪著對方,“我可告訴你,我姓焦的可不是乖乖女,哪天急了失手會殺了你!”
兩人彼此站得很近,那只拳頭不離陳嘉桐鼻尖兒處晃動,聽得見嬈嬈咻咻的喘氣聲,陳嘉桐知道她生了真氣,便說:“盼星星盼月亮我一心想看到你,人家這不是冒死越過封鎖線來的嘛。”
“你甭嘴上抹蜂蜜,我不聽,你可以不愛我,但絕對不能愛班上的其他人。”
“哪能呢,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覺得你很不一般。”嘉桐知道嬈嬈說一不二的脾氣,這不僅是家里慣的,也是男孩子們寵的,她要喜歡誰就得和她好,要想甩了誰立馬就得在眼前消失。他陳嘉桐時下可不能惹惱了對方,想到這便賠笑說:“要是我哪點兒對不起你了,你就抽我,報仇雪恨,好嗎?”
嬈嬈眼里一下子涌上了淚光,帶著一腔的怨憤:“你那天受傷,我都快心疼死了,可我回來你連問一句的話都沒有,可真狠哪你!”她把拳頭攥成了棱錐狀,朝著陳嘉桐的前胸鉆了兩下,嘉桐被杵得憋了兩口氣,像是一副被打成內(nèi)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