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少校看著艾略特。

“嗯，巡官?”他問，“為什么你突然離開?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發(fā)現(xiàn)巧克力盒如何被掉包了，先生，”艾略特解釋。

克羅少校仔細聆聽?！案蓛衾?，”他承認，“干凈利落極了。但即使如此——聽我說，切斯尼從哪里得來那樣的魔術(shù)袋?”

“你能在倫敦的魔術(shù)用品店買到它?！?/p>

“你說他特別去倫敦買的?”

“看來像是，先生?！?/p>

克羅少校走過去檢查提袋?！斑@意指，”他沉思，“他籌劃此表演已有一段時間了。你知道，巡官，”他似乎想踢提袋一腳，“我們愈調(diào)查，這表演變得愈復(fù)雜、愈難理解，我們在哪里?我們得到什么?等一等!在切斯尼的表上還有別的問題嗎?”

“有的，先生。還有3個?！?/p>

“那么去那里把問題問下去，”警察局長朝關(guān)著的雙扇門望一眼?！暗谀氵^去之前，我要問你，你是否注意到某物有點不對?”

“哦，真的嗎?”

克羅少校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腕和食指，仿佛是在發(fā)表聲明：“那鐘有點不對?！?/p>

他們看著鐘。威斯特醫(yī)生已打開攝影用溢光燈察看尸體。鐘的白面、銅飾及大理石白框又從壁爐架瞪視他們。時間是1點40分。

“唉呀，我得回家了，”克羅少校突然說?！暗茨晴?，切斯尼可能改變過那鐘，他可能在表演前動了一番手腳。你記得嗎?當(dāng)表演結(jié)束，他關(guān)上雙扇門，直到英格拉姆敲門要他出來謝幕，他才進入音樂室。在那段時間他能把鐘撥回正確時間，對嗎?”

艾略特懷疑。

“我猜他能，先生。如果他想的話?！?/p>

“當(dāng)然他能，沒有更容易的事了，”克羅少校走向壁爐架，擠進死者的椅子后面。他把鐘轉(zhuǎn)過來，鐘背對著他們?！翱匆娔莾身椦b置嗎?一是上發(fā)條鑰匙，另一是改變指針位置的栓頭——喂!”

他注視、湊近看，艾略特也湊上去。沒錯，在鐘背面有小銅鑰匙。但在該是栓軸的地方卻只剩下一個小圓洞。

“鐘被破壞了，”艾略特說。

他湊近看。他能看見洞里一明亮的殘栓，冷峻的金屬背面在洞周圍有新鮮的抓痕。

“它是最近才被破壞的，”他解釋，“怪不得威爾斯小姐說她確定這鐘是準(zhǔn)確的。你知道了罷，先生?除非修理鐘表者抵達，否則無人能改變指針位置?！?/p>

克羅少校瞪著鐘。

“胡說，”他說，“沒有比這更容易的事了。像這樣——”

他把鐘轉(zhuǎn)回鐘面向外，打開保護鐘面的圓玻璃門，然后握住指針。

“你所要做的事，”他繼續(xù)說，“只是推——”

“別急，先生!”艾略特說。

克羅少校松手，知道自己失敗了。金屬指針太細致，試圖推移只會把它們折斷；很顯然，指針位置無法借手推改變。艾略特后退。他不由自主地笑了。指針繼續(xù)走，束縛指針的金屬螺旋對他眨眼，鐘的滴答聲在他心里激起美妙的旋律，他幾乎對著警察局長笑出來。這鐘是個象征。他正看著小說家的夢魘——一座不能被玩弄的鐘。

“原來如此，”他說。

“未必如此，”克羅少校說。

“但，先生——”

“這鐘有點不對，”克羅少校鄭重地宣布。“我承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很快會知道?！?/p>

此時，照相用燈泡在發(fā)出強烈光芒后，突然熄滅。這使大家吃了一驚，角落里的綠罩子燈相形之下顯得昏暗。但威斯特醫(yī)生已立起身來；他是個戴著夾鼻眼鏡的老人，看來相當(dāng)疲倦。

“你要我告訴你什么?”他問克羅少校。

“嗯，是什么毒物殺了他?”

“是氰酸或氰化物的一種。早上我會驗尸，并通知你結(jié)果。”

“氰化物的一種？喬?切斯尼說那是氰化物?！?/p>

威斯特醫(yī)生解釋：“你們可能想成氰化鉀。那是得自氰酸的氫鹽群的一種。但我同意那是最常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