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qū)內(nèi)一切正常，他躍到墻邊榕樹上，仿佛一棵枝干，一動不動，直到夜半。榕樹正對著的地下室的窗簾突然被人打開，露出一張困倦的臉。從這張不設(shè)防的面孔上看，房間內(nèi)沒有埋伏。左右無人，他毫無聲息地跳下，如貍貓般閃進(jìn)屋子。

“你今天是不是又去偷東西去啦？”一只空奶杯準(zhǔn)確地向他砸來。

他辯解：“我沒有，不信你來翻？”

程諾氣沖沖走過來，從頭摸到腳，沒找到意想中的東西，又問：“你沒藏別的地方？”

他有些惱了，推開她：“你愛信不信！”

“那你為什么這么晚回來？”

“這是習(xí)慣和本能！”他皺眉。

她愣了愣，看著他的臉：“生氣啦？”

他打開冰箱，拿出面包，就著熱水狼吞虎咽。她又拍他的肩：“剛才，對不起啦！”

他仍皺著眉：“你怎么還不走？”

“我？”關(guān)鍵時刻，她怎么能走呢。

“你母親會擔(dān)心的，快回去吧！”他語氣柔和下來。

“我已經(jīng)打了電話，你放心！”

他故意把她的手機(jī)留給她，以確定她會不會出賣他。其實，殊途同歸，她也想把他送入監(jiān)獄，只不過走了另一條雙方都會認(rèn)可的道路，所以，他的牢不是白坐的！他在等待機(jī)會。

“馮先生，其實，我很同情你的境遇，你是一個好人…..”

這話他聽了很感動，看她的眼神也無比溫柔動人。她繼續(xù)說：“可我們都是軍人，軍人做人就要光明磊落，抬頭挺胸，無愧于我們光榮稱號！你去自首吧？用服刑來洗刷曾經(jīng)的恥辱！”

他半垂著頭，不說話。

她明白他地?fù)?dān)心：“你只需把罪行向警方交待清楚，如果自首的話，加上日常表現(xiàn)減刑，坐4年牢足夠了，到那時，正是娶老婆開創(chuàng)事業(yè)的黃金時期。”

他忍不住笑起來：“誰會嫁我這竊賊呢？”

“你這么帥，又這么好的身手，只怕到時女孩子排隊來搶呢！”她調(diào)侃。

“別想得那么簡單，我出獄怎么辦？我不想公開我的身份，而這種案底，有哪個老板會雇傭我？”

見他思想終于有了動搖，她很激動，握住他的手：“你不是有我嘛！到中江來吧，我把你介紹給我老媽，然后想辦法獲得大陸戶籍。”

確實，這件事只能她才能辦到！“我有條件！”他說。

“嗯？說說看？”

“第一，警方不許公開我個人資料?！?/p>

她想了想：“九七港島回歸時，我爸爸與西九龍區(qū)的警長做過互訪，以后就成了朋友，我先問問我爸爸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她拔通手機(jī)，把他的問題向程父重復(fù)了一遍。一會兒，她掛掉電話，說：“象你這種情況，可以向警方申請， 如果想不被遣返，就只能先以‘壁虎’身份坐牢?！?/p>

他很感激程家對他的高度信任：“第二，你必須給我偽造一個合理身份，并取得大陸戶籍?！?/p>

“沒問題，不過你只能在人口普查時上籍！”

“明白！”他很清楚這種法律程序：“還有，我出獄后的人生你必須負(fù)責(zé)！”

她不想其它，哈哈笑起來：“放心，有我一口飯，絕不會讓你餓肚子！”

“最后，為免我監(jiān)獄生活枯燥無味，你必須每月給我來一封信?！?/p>

“OK！還有嗎？”

他看了她良久，眼神專注：“還有，我出獄前你不許和別人談戀愛！”

“為……為什么？”她愕然。

“我怕你有了男友忘了我，到時我可就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啦！”

“我怎么會呢？！你好可愛啊！”她呵呵笑著，伸出手，像大姐姐調(diào)戲小弟弟般，去拍他的臉。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這不是女人該做的！”

她愣住。

他趁機(jī)用力，她身體不由前傾，瞪大眼，驚愕地問：“那應(yīng)該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