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皺著眉頭找來值班的護士和大夫詢問王維和袁菲菲的去向及時間，沒想到竟然無一人知道。最后一個見到他們的小護士回憶著說早上八點的時候那個女孩醒了，看沒什么事他們就一直沒進來。算起來袁菲菲比劉海虹還要醒得早。

“現(xiàn)在都十一點了，他們難道是去吃飯了？”李偉問道。

“不像，他們即使去吃飯也應該看看我醒了沒有一起去啊，而且如果出去的話門外的護士大夫怎么能不知道？”劉海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劉海虹掏出衣服里袋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就是袁菲菲打來的。暗自慶幸自己買了一款“待機王”，否則今天真要錯過電話了。她剛按下接聽鍵，就聽到手機里傳出袁菲菲帶哽咽的急切聲音：“虹虹，你醒了？現(xiàn)在哪里？”

“我在醫(yī)院，你們去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早上八點我剛醒不久王維就偷偷把我從后門帶出來了，他不知道從那兒弄了輛汽車，拉著我走了好遠，現(xiàn)在好像是郊外的一個破房子?！?/p>

“你們出了軍區(qū)大院？”

“嗯，出了。”

“他要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從我醒來就發(fā)現(xiàn)他變得有些古怪，路上他凈說些我聽不懂的話，說什么對方現(xiàn)在逼得很急，他要先下手為強。還說‘雪狼團’不能落后于人，得殺個活人來祭奠祖先，這樣才能讓祖先保佑順利找到你父親留下的秘密?！?/p>

“什么？”劉海虹被袁菲菲的話驚呆了。她遲疑了下才說，“你是說王維是雪狼團的人？”

“我不知道。”電話那頭的袁菲菲干脆哭了起來，“他現(xiàn)在瘋了，他要殺了我祭奠祖先。我該怎么辦呀虹虹？”

“你別急，快確定你一下你的具體方位?！眲⒑：缈戳搜凵磉呁瑯泳o張的李偉，就感覺這就一會兒功夫全身都被汗水打濕了。

“我不知道，這里好像……”電話到這兒突然中斷了，好像被人強行掛斷似的。李偉著急地問了幾遍到底怎么了，半天她才把袁菲菲的話說了個大概。李偉輕輕地拍了拍劉海虹的肩頭，沉著地說道，“把電話打過去看看?！?/p>

劉海虹試著撥通了袁菲菲的手機，但是很快又被掛斷。李偉于是打電話到公安局技術部門要求對袁菲菲和王維的手機進行定位，然后帶著劉海虹沖出醫(yī)院坐進了他開來的吉普車。

“我們去那里？”

“先出了大院，馬上就會有結果?！闭f著話李偉發(fā)動了汽車，就在這時定位結果出來了，說袁菲菲的手機應該在塞北市西壩崗大街一帶。于是李偉開車載著劉海虹向目的地狂奔。就在這時劉海虹的手機又響了，還是袁菲菲打來的。

“虹虹，王維真瘋了。他把我鎖在屋里，地上扔了把尖刀出去買祭品了，回來真要殺我了。”袁菲菲的聲音尖厲惶恐，聽起來瘆人心肺。

“你能想辦法從窗戶跑出去嗎？”劉海虹看了眼滿面關切之情的李偉，焦急的問。

“不行，有護窗，還有防盜門。我該怎么辦呀，你快來吧?！痹品圃陔娫捘穷^歇斯底里地大喊。

“好的，我們把上就到了，你堅持會兒，和他盡量周旋?！?/p>

“王維已經(jīng)瘋了，根本講不通道理。壞了，他回來了……”電話到此又斷了。劉海虹焦急地望著李偉，心情壞極了。

“你也別急，我們馬上就趕過?！崩顐グ参康?。

“我能不急嗎？快點吧。”雖然話是這么說，劉海虹還是盡量保持平靜，這是她一直以來養(yǎng)成的習慣。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她都不愿失去理智。李偉又打電話確定了袁菲菲他們的方位，然后讓劉海虹系上安全帶，最后一腳把油門踩到底。這輛現(xiàn)代像一匹脫韁的野馬，直朝橋北區(qū)西壩崗大街CBD中心察哈爾發(fā)展銀行大廈駛去。剛才袁菲菲最后的電話就是從這里打出去的。

塞北市CBD中心是全察哈爾省最大的中心商務區(qū)，這里云集了金融、商業(yè)、貿易、信息及各種中介服務機構，擁有大量的商務辦公、酒店、公寓、會展、文化娛樂等配套設施。公路、地鐵和城市輕軌組成的交通網(wǎng)絡四通八達，日人流量達到上百萬，是塞北市最熱鬧的地區(qū)之一。而此刻的李偉和劉海虹卻無暇顧及燈紅酒綠的周邊風景，他們幾乎是三步并做兩步地奔跑在人群中，一直來到了高達四十六層的察哈爾發(fā)展銀行大廈樓下。

“王維怎么會選擇這么熱鬧的地方？”劉海虹疑惑著打量著周邊。

“他是真的瘋了?！崩顐フf著話招過保安，問他早上八九點鐘有沒有見過年輕的一男一女上樓。

“早上九點是上班時間，來的人很多?！北０曹P躇著回答。

李偉沒再多問，邊給局里打電話邊拉著劉海虹走進了大廈，最后他指著電梯對劉海虹說：“我們上頂層，袁菲菲的手機信號在四十六層?！本驮谶@時剛才那個小保安從外面沖了進來，揮舞著手中的對講機慌慌張張地對李偉說，“警察大哥，我們樓上同事說4610室有人受重傷了，好像是刀傷?！?/p>

“我知道了。”李偉拍了拍劉海虹的肩頭示意她別急，然后拉著她沖進了電梯。

時間就是生命，每過一分鐘袁菲菲都有死亡的危險。

劉海虹暗暗祈禱著好友平安，忐忑不安地和李偉走進了四十六層的走廊。這里的采光不算太好，昏暗的燈光下幾個保安正圍攏在一個房間門前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著什么。他們一見李偉的警官證立即讓開了條道路，請他們兩人走進4610室。

繞過前臺，劉海虹赫然看到空蕩蕩的屋子正中地下的血泊中趴著一個人，她的心頭驀地一緊，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菲菲！”劉海虹哽咽著沖到近前，卻發(fā)現(xiàn)地上躺的竟然是王維。

“怎么是你？”大出意外的李偉扶起王維，發(fā)現(xiàn)他的腹部被扎了兩刀，正“呼呼”地往外冒著鮮血。他急忙叫保安打電話叫救護車，然后幫他按著傷口大聲喊著，“王維、王維……”

臉色慘白的王維緩慢地睜開雙眼，茫然盯著李偉和劉海虹，半天才發(fā)出微弱的聲音：“袁菲菲……瘋了……她要殺我……祭奠……雪狼……團……”

他的話聲音不高，卻讓劉海虹和李偉著實吃驚，他們對望著許久說不出話來。

袁菲菲說王維瘋了。

王維說袁菲菲瘋了。

到底是誰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