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五？上個月你才跟他吵了架，哄鬼呢你?！?/p>

“跟他吵架不假，但誰跟錢有仇呢？三十塊我買得一件好褂子了！”

王志軍愈發(fā)可憐，說：“胡哥，你就幫我一回！”

“不叫我齆鼻子了？”

“我?guī)讜r叫過你齆鼻子？誰再叫，我一拳捶扁他！”

把他作弄夠了，齆鼻子才說：“我有一個法兒，讓你拿回皮夾克，又能賺幾十塊?！?/p>

“你說，有好處一定不忘記你。”

“讓我日一回水紅。”

王志軍瞪大眼睛，說：“你個騷貨，還打水紅的主意？”

“別人日得，我就日不得？我就喜歡她的騷勁?！?/p>

王志軍看著他手里拎著的皮夾克，說：“水紅是五十塊一回的?！?/p>

齆鼻子“嗖”地一聲把皮夾克扔給他，王志軍連忙穿上，又緊了緊，才檢查衣服是否弄壞了。

齆鼻子說：“一下午，一百塊?！?/p>

王志軍身上暖和了，牙齒也不打架了，但終究有些不好意思，說：“老子沒見過錢？你說日就日，你的錢大些？”

齆鼻子不客氣：“你他媽少廢話，行不行？不行就把皮夾克脫下來?！?/p>

王志軍終究硬不起來：“我跟水紅商量一下，她不同意我也沒得辦法?！?/p>

下午王志軍就去收保護費。臨到傍晚，保護費也收了十幾塊，才磨磨蹭蹭回家。水紅還躺在床上，飯也沒煮、水也沒燒。王志軍心里不痛快，三下兩下把她搖醒，罵道：“個懶婆娘，還不起來做飯，皮癢了？”

水紅睜開眼，埋怨道：“你害死我了！這齆鼻子是個腳豬，下次不敢接他的生意了！”

王志軍問：“怎么回事？”

水紅說：“他肯定吃了藥，一下午沒停，弄了一回又一回。我又不是鐵打的，哪受得?。窟@時候還腰酸背痛，走不得路。晚飯我做不成了，你去買兩個盒飯?！闭f完水紅就從枕頭底下掏出八十塊錢，說是齆鼻子扣了二十塊的。

把八十塊全押進去，還是沒中。

兩人真是愁死了。

又一日沒事，兩人就關(guān)了門舞弄。正快活間，水紅說：“我想到一個法兒了！”

王志軍一邊動作一邊說：“你個木腦殼，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水紅不高興，說：“你停一下。我是木腦殼，那你聰明，你去弄錢呀！”

王志軍沒了情緒，翻身下來，說：“你說。”

水紅說：“上次你被派出所抓去，小玉去贖的不是？”

王志軍說是。

水紅又說：“小玉沒錢，是到金色大廈找一個年輕老板拿的錢，這么厚一沓，”水紅比畫著，“怕有好幾千?！?/p>

王志軍仍轉(zhuǎn)不過彎來。水紅啟發(fā)說：“還說我木腦殼，你真是蠢得死！那老板肯定是小玉的相好，要不一下子就肯拿幾千？還笑嘻嘻的，生怕小玉不要哩?！?/p>

王志軍說：“你有屁快放，彎彎拐拐繞得我腦殼痛?！?/p>

水紅說：“你就是不開竅，難怪窮到現(xiàn)在。我們兩個去找那老板，說是小玉讓我們來借點錢，幾千塊不就到手了？”

王志軍喜出望外，說：“你看準了？”

水紅驕傲起來：“我?guī)讜r看走眼過？跟你說，那人的姓名單位我都打聽好了。”

說干就干。金色大廈是上河最高檔的寫字樓，兩人走進去，保安狐疑地瞅著他們，把王志軍嚇得腿肚子發(fā)軟，汗出如漿。兩人是精心打扮了的，換了新衣服，水紅做了發(fā)型，施了淡妝，王志軍打了摩絲，刮了臉，還借了齆鼻子的皮鞋，花一塊錢擦得賊亮。夾雜在大廈來來往往的人流里，兩人仍感到極大的不自在，每一雙眼睛都好像探照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