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映白了傅杰的臉,可他驚奇自己還能思考。同樣的情況面對了第二次,傅杰除了驚慌之外,很快就想到了他得怎么解決。眼前的梁東華可能己經(jīng)在他床頭站了好久了,與上次一樣不聲不響,沒對他有任何的傷害。那么他可以置之不理嗎?
或許他不說,誰也不會知道,包括梁東華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如果他一定要讓梁家人知道這件事,會不會讓他有麻煩?比如說這也算是梁東華的隱私秘密,讓他知道了并且公之于眾,梁東華會不會惱羞成怒把他辭了趕走?
可要是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說。萬一梁東華這種情形會發(fā)展,越來越嚴重,就算永遠都不會傷害到他,可一旦某一次他自己出事了呢?到時負責的人會是誰?除了24小時隨身陪護的他――傅杰外還會有誰?!
思來想去,傅杰決定還是要讓梁家人知道,而且要讓他們親眼目睹梁東華現(xiàn)在的模樣,不然第二天無論他怎么說都不會有人相信。
傅杰下定了決心,悄悄地拉開房門,溜了出去。他全神貫注地注意著梁東華,直到走上了走廊,才發(fā)覺不知什么時候樓上的腳步聲停了。他顧不得別的了,在黑暗中摸索著走廊燈的開關(guān),可他怎么也找不著。記得前些天他很容易就打開了走廊燈的!焦急中他的雙手在一面墻上大面積的摸索,像是擦墻一樣摸了好久,他終于摸到了開關(guān)??伤昧Φ匕聪氯ィǖ囊宦曧?,燈亮了,可是瞬間又熄滅。他氣得在黑暗中狠狠地跺腳,這個時候燈竟然爆了。
他沒時間報怨,臥室里的梁東華這時不定什么樣子了,他的眼前不斷閃現(xiàn)著上一次梁東華的所有舉動,他沒法阻止,可是一定讓叫個人來。他的首選還是老管家李厚誠。傅杰在漆黑的樓道里定了定神,在腦海里把一樓的房間布局重新定位。老管家的房間找到了,那不遠。他想好了,要是在五分鐘之內(nèi)還是找不到的話,他就會先去廚房,在那里他記得有蠟燭的。實在什么招兒都沒有了,他可以用電打火把燃氣灶打開,那點微弱的藍色火苗應(yīng)該能讓他找到蠟燭所在。
但這都是多余的,傅杰在樓道里追尋著記憶慢慢摸索,只用了一遍,就成功地找到了李厚誠的房門。他摸著厚重的原木制造的老式房門上面的凸起花紋,心里寧定了些。接著他敲了起來,有節(jié)制的,甚至有節(jié)奏地敲了起來。不像上一次要破門而入式的慌張匆忙。
可是敲了半天,里面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傅杰的心不由自主地又慌亂起來,難道又要像上次一樣李厚誠睡得死死的,無論他怎樣敲都沒有用嗎?!他用力地在門上砸了幾拳,厚重的木門就像面定音鼓,整個老樓里都回蕩著沉悶的響聲??砷T里面照舊聲息皆無。
傅杰絕望了,他在漆黑的樓道里無計可施,這扇門他敲不開,二樓他又無論如何都不能上去,到底要他怎么辦才好?!他呆呆地站了好久,一個念頭浮了上來,這樣的生活這樣的工作多么的荒唐,他還能再干下去嗎?在富瑤那里雖然累,雖然受氣,可是沒有緊張,沒有恐懼!沒有失常的梁東華,也沒有到了這樣的夜里就都像全樓都死亡了一樣的沉寂!
如果他一走了之,那么這所有的一切就都與他無關(guān)了,他就徹底地擺脫了這些污七八糟的事。但是他能走嗎?這里的報酬,這里的自由,梁東華竟然像對朋友那樣對待他……他有什么理由離開呢?胡思亂想中,他不自覺地走動了起來,在黑暗里他慢慢地走動,雖然看不見周圍,但什么也沒碰到,因為他慢。后來他長嘆一聲,算了吧,就這樣忍到天亮,明天一切又都正常了,就像上次一樣,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破壞,都沒有發(fā)生……但毫無征兆的,他猛然間撞到了一件東西上!他在恍惚懈怠中還沒有來得及驚恐或是躲閃,這件東西己經(jīng)把他緊緊地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