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令呵呵笑了一聲,接過話來:“實際上,流通市場上真正的田黃石并沒有多少,有的人夸口藏了幾十塊,上百塊,可是一檢測,連迪開石都不是,根本不沾田黃石的邊兒??梢哉f,要尋摸到一塊真品田黃石,真不是一件易事。要想從福州的田中挖出一塊好的田黃石絕對是一個偶然,憑的是運氣。一些新的田黃石作品的誕生,大部分用的是一些石農雕刻家近十幾年來的存石,而且數量也不大,用一塊少一塊。從福州以外的其他地方買時,就更應謹慎,要考慮你的賣家有無正常的來貨渠道。再有,買田黃石現(xiàn)成的作品應該買名家的。因為田黃石珍貴無比,人們在雕刻時,一刀一痕都得思前想后,構思取題,反復思量,用刀去皮慎之又慎,一般的雕刻家是不敢冒險的。市場上的假田黃石往往顆粒碩大,雕工粗糙,故事不完整,枝葉不清晰,薄意不像薄意,人物的鼻嘴都像是挖出來的,明顯地不是出自大家之手。如果能夠買到林文舉、劉愛珠、鄭幼林、鄭則評等人的作品,那就一般錯不了。這些人是很活躍的,找到他們并不難。當然了,你如果對田黃石還沒到癡迷的程度,估計你也不會下這個功夫了!”
觀眾席里哄堂大笑。此時躲在暗處的有兩個人,他們心潮起伏暗中著急。一個是魏雨繆,他托博物館的朋友給他在耳房安排了一個座位,他打開窗戶用心地聽著會場上的一切,方才知道買一塊真品田黃石原來是如此之難,自己怎么就冒冒失失跑到北京潘家園花巨資去信什么沈月娟呢?他現(xiàn)在非常著急,想什么辦法能挽回損失,彌補馬家駒,至少是逃開馬家駒的追究呢?現(xiàn)在馬家駒還沒有起訴自己,而起訴肯定是遲早的事!
耳房里另一個人就是寧海倫。她也是托博物館的朋友給她在這屋弄了一個座位。她現(xiàn)在著急的是于博彥坐在主席臺上不主動說話,這真讓她為之扼腕。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白白放過啊?誰不是抓機會表現(xiàn)自己?但寧海倫正急得抓耳撓腮的時候,觀眾席里有人站起來提了一個這樣的問題:
“哪位專家能對藝術品市場的走向做個估計呢?”
顯然,這個觀眾也是個經營古玩和藝術品的人,說不定就是古玩街的人。但他問了一句就立馬坐下了,人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長相。會場一時冷場。這么宏觀的問題不是輕易就答得出來的。這個問題幾乎是古玩街每個人都關心,但又都不好回答的問題。主持人把目光掃向主席臺。沒人舉手。主持人點名了:“張先令先生,您是古玩街龍頭老大,您能說說嗎?”
張先令急忙推辭:“說不了說不了,古玩街的人說不清整個宏觀市場的情況?!?/p>
主持人又點徐濤:“拍賣公司的人應該能說清楚吧?”
徐濤也連連擺手:“拍賣公司只了解自己的這一個側面?!?/p>
此時觀眾席里開始出現(xiàn)騷動,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會場上一片轟轟轟的聲音。寧海倫從耳房把頭探出來,她看著于博彥,把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心說,沒用的人,此時不說,你還等何時?但于博彥并沒看到她,甚至根本想象不到她會藏在耳房里。可能因為此次鑒賞和咨詢會是《藝品周報》主辦,博物館協(xié)辦的,所以,主持人沒點金鐵文和韓德廬,放了他們一馬。于是,下面就點到于博彥了:“于博士,據我所知,你對古玩知識博聞強記,學養(yǎng)深厚,對藝術品市場也頗有研究,能不能談談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