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打流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兩樣:一樣是面子,一樣是錢。流言之下,不論面子還是生意,羅佬和雞青都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狗逼急了也會跳墻,何況流子。于是,惡向膽邊生,他們一致決定辦了我。
除死無大禍,討米不再窮!
反正什么都沒有了,還怕個鳥?別說胡欽,就是義色,也照殺無疑。只是,整個事件中最關(guān)鍵的一點在于,造成了現(xiàn)在這個后果的這些傳言,不是我們說出去的。
不過羅佬和雞青絕對不會相信。保長是大哥,老鼠是老朋友,而敵人對頭只有我們六個。那么理所當然的,就算這些謠言不是我們說的,也只能算在我們頭上了。何況,當初我們自己都說了要立威,當然就要越多人知道越好嘛。從動機上來講,這也是成立的。
雖然我辦他們是想立威,但是,不是想立成現(xiàn)在這樣的惡名。我只是想要大家都知道:除了三哥,我們兄弟一樣是很屌的,是惹不得的!
再說了我不聰明,但是也不蠢。我起碼明白多少要給人留條路的道理。所以,這樣趕盡殺絕的陰毒做法,我還做不出來。
但是現(xiàn)在的結(jié)局是,想要名利的他們沒有了名利,想要威名的我們也只得到了一個畸形的結(jié)果。
一件事辦了,就必定有各種各樣的后果,有好也有壞?,F(xiàn)在出事的我們雙方都沒有得到好的效果。那么誰得了好的效果呢?他又是怎么得的呢?
一個答案!
老鼠!
4
分析一件事情,一定要從前因后果開始分析,如果只是單獨來看的話,往往都只能看到它的表面,而得不到真正的結(jié)果。
這件事也是一樣。
單獨來看,老鼠一直在當中起著勸解、調(diào)和的作用。
他唯一讓我們開始懷疑他的,就是借給我的那把槍。
第一,他和羅佬關(guān)系很不錯,這么多年的朋友,他一定知道羅佬不是一個隨便開槍殺人的人。
第二,那天他如果真的要為我們調(diào)解的話,從縣城回九鎮(zhèn)的只有一條路,他完全可以在路上等著羅佬,然后攔下他。他勸我們勸不住,勸羅佬一定可以,因為那天理虧的是羅佬。
但是他卻聽從我的建議,告訴了羅佬我們在“心愿”歌廳等他。而且在現(xiàn)場的時候,他沒有為羅佬和雞青真正求過一次有分量的情,幾乎是旁觀著事態(tài)的不斷發(fā)展。事后仔細回想,才發(fā)現(xiàn)真的是這么回事。
要知道,老鼠如果真的認真了,當時的我是一定得要給他一些面子的。老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這點誰都知道。所以他如果要存心辦好和解這件事,他就一定不會犯這么多的錯誤。
至于傳言這件事,當天在場的只有我們六兄弟和羅佬、雞青他們,以及保長、老鼠、紅杰、大屌。甚至連賈義和胡瑋都不在場。
這些人里面,我們自己不說,羅佬那邊也不會說,保長絕對沒種再惹這個事兒。剩下的只有老鼠他們,所有的不可能當中,最有可能的那一個就是答案。
但是,我們一直想不通,老鼠這樣做,四處傳播謠言,對他自己有什么好處呢?
三哥給了我苦思不得的答案。
答案就是——“啤酒機場”。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期,九鎮(zhèn)的黑道上面還是群雄割據(jù),大小山頭并起,呈一盤散沙的狀態(tài)。雖然,當時的名義上的江湖大哥是保長,但是因為保長的身份和做人處事的方法,導致了他只是一個有其名而無其實的大哥。
他自己都不算一個真正的跑社會的流子,當然也就并沒有多少真正跟著他混、能打天下的手下。所以,對于其他的流子,他只有名望上的優(yōu)勢,卻并不能做到真正的控制。
江山代有英雄出,雖然當時的九鎮(zhèn)還沒有出現(xiàn)牛×的人物,離九鎮(zhèn)二十多公里之外的另一個比九鎮(zhèn)規(guī)模要小一些的鎮(zhèn)上,卻出了一個全市有史以來最為驚才絕艷、心狠手黑、處事果斷的超級流子。
這個流子在八十年代的嚴打之中,因為一點小事,被抓進了牢房,蹲了好幾年的苦窯。
別人坐牢是煎熬,他是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