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敢找那播種的鄉(xiāng)下青年,怕從此滯留農村,便在城里急急成了一門親,托人調回了城里。結婚三月,母親就身懷六甲,婆家大怒,將母親逐出家門。母親回到娘家,也備受歧視,生下孩子后只得背著姐姐四處尋找生計。一次偶然的機會,她遇到了一位姓藍的老干部。好心的老干部也曾飽嘗妻離子散之痛,便收留了母親,讓她在自己管理的一個廠里上班。為了報答,母親經常去恩人家中做些家務。這個大她三十來歲的老干部,竟然與母親日久生情。于是,又有了一個小妞,這就是月月。月月小學還沒畢業(yè),父親去世了,留下一筆家產。母親就靠這筆家產,供兩姊妹讀書生活。姐姐讀完高中,便開始了漂泊的社會生活。她這個妹妹卻在姐姐的資助下,得以讀完大學并留學歐洲。當她學成歸來時,姐姐已經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房地產商了。
對于姐姐的發(fā)家史,她并不知曉。只知道她曾經在沿海打工時,認識了一個富商。對于這段經歷,姐姐絕口不提。她也小心翼翼,盡量不碰痛姐姐的心。
若不是月月的眼淚,唐達林一定認為這又是哪個破編劇干的事兒。幾十年的閱人閱世,告訴他一切都有可能。在動蕩年代,比這離奇的事兒多了去了。只是沒想到,這人會被他遇上。這讓他對這姐妹花平添了幾分憐惜。
在憐惜中,他忽然覺得藍菲菲的要求應該認真考慮一下了。說實話,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兒。近年來,濱江開發(fā)明顯失控,高樓神出鬼沒,規(guī)劃部門成了人們張口即罵的對象。而“藍色海岸”地處半島龍脊,容積率批得并不低,而且已開始銷售,此時突然調規(guī),會產生什么樣的后果,真的很難說。但根據(jù)他的經驗,要找出一個理由不是沒可能。
于是,在繁復的CBD方案招標之余,他專門調出了“藍色海岸”的規(guī)劃,點著煙尋找靈感。而面圖三日,一無所獲。正煩著,張震又打來了電話。
“大哥,找到線索沒有?”那意思,好像是在破案。
“屁個線索,都是你攬的好事兒!”唐達林一副受人拖累的口氣。
“其實,也不難?,F(xiàn)在濱江線不是在做形象設計么?為了城市風貌,弄它一個觀景臺什么的,不就行了?”張震有些激動,“我深入查看了地形地貌和城市控規(guī),‘藍色海岸’那里還真適合做一個觀景臺?,F(xiàn)在不是流行城市運營么?政府拿不出錢,便讓開發(fā)商去干。不妨把最高的一棟再拔高,做些觀景設施,裙樓商業(yè)部分也跟著增大。政企雙贏,有何不可?”
“咦?”唐達林桌子一拍,“妙!”
其實,這主意并不是張震的獨立智慧,而是他與藍菲菲在身體碰撞之后腦力激蕩的又一成果。拿張震自己的說法,男女交流,貴在形式。形式決定內容。
為了這內容,他們沒有少折騰。從海南回來后,兩人就常在一起切磋。有時候,他們要借助一杯酒;有時候,他們要換換地方。但真正起作用的,是姿勢。
那天,他們照例小飲。法國帕圖斯莊園,口感不錯。張震酒一下肚,下面就有些蓬勃。他索性躺了下去,慷慨地說:“今天你上來吧。”床頭燈光昏暗,墻上竟然出現(xiàn)一個高高的柱狀投影。
藍菲菲有些吃驚,說:“今天怎么這樣夸張?簡直像個觀景臺?!?/p>
“你說像什么?”
“觀景臺!”
張震扭頭一看,果然惟妙惟肖。他忽然靈光一閃:“哈哈,有了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