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很快投入到了火熱的戰(zhàn)斗中。事實上,他一直在戰(zhàn)斗,他就是為戰(zhàn)斗而來的。不過,他現(xiàn)在開始了數(shù)倍于往日的工作量,還有數(shù)倍的激情。去年,他被獵頭公司以200萬的年薪從國際投行挖走,加盟龍?zhí)?,很大程度上看中的不是年薪,而是一朝成名天下聞。龍?zhí)爝B續(xù)多年被評為最具成長性的房地產(chǎn)企業(yè),早已為國際資本垂涎。如果他能成功將其運作上市,尤其是此時此境登陸A股,那簡直是掀天揭地之功,一生足矣。
他昏天黑地穿梭于各種材料、報表和中介機構(gòu)之間,像一只被抽掉意識的蝙蝠。就在此時,一個老朋友找上門了。
這個人就是童浩。他們曾在國際投行“美林”共事過,并參與過同一個項目的包裝上市,對國際金融環(huán)境有相似的看法,屬于彼此欣賞又暗自競爭那一類。不過,童浩更激進一點,覺得投行都是吸血鬼,開發(fā)商都是野獸,與其做鬼的嘍啰去茹毛飲血,不如做個游俠,周旋于鬼獸之間,自由快活。于是便跳出投行,自己成立了財富遠景國際咨詢機構(gòu),專門干些拉皮條的活,今天搞個財富論壇,明天搞個投資見面會,把那些奇形怪狀的開發(fā)商帶到國際金融大亨彼特或者湯姆面前,讓他們狠狠自卑并匍匐在地接受各種洗禮,然后順便賺點門票和傭金。久而久之,他也成了那些腎虧貧血、智障腦癱的開發(fā)商的救世主。
這兩年,阿貓阿狗都在大搞擴張,言必稱基金、投行,傭金也就滾滾而來。然而,并非每個開發(fā)商都買他的賬,翻院墻者不時有之。龍?zhí)炀褪瞧渲幸粋€。
他曾為其引薦國際基金,涉及一筆上億美元的投資。就在他左右逢源,心里數(shù)著傭金時,卻接到龍?zhí)於聲貢膩黼姡骸爸x謝你啊,接下來我們自己談吧?!蹦且粋€電話徹底抹殺了龍?zhí)煸谒闹械挠∠蟆.?dāng)然,還有那筆可觀的傭金。
自那以后,每當(dāng)有人提到龍?zhí)煺I備上市時,他臉上就會露出揶揄的表情。
而當(dāng)一度被他引為朋友和對手的李嘯加盟龍?zhí)鞎r,他更是啞然失笑。這不等于是給我一個耳光嗎?他想。
他曾多次想打電話給李嘯,要訴說一下昔日的怨憤,但又覺得時過境遷,再談只能顯得自己不像男人。他默默觀察著李嘯的動靜,看他能否折騰出什么東西來。他甚至想過,有機會再與李嘯合作一把。網(wǎng)上炮轟龍?zhí)?,從某種意義上,也是給李嘯發(fā)出信號。然而,李嘯沒有絲毫反應(yīng),倒是遠通的使者安子尋蹤而來。
他知道李嘯是個驕傲的人,有時候驕傲得有些過分。他忽然有種一比高低的意氣,連同對龍?zhí)斓牟粷M。于是,他爽快答應(yīng)了安子的邀約。
現(xiàn)在,他終于再次坐在了李嘯的面前。不是同事,但帶著比同事更深的關(guān)切。
“聽說你到了龍?zhí)?,沒敢打擾。知道你忙著燒三把火呢。”童浩笑瞇瞇地說,“不過,你也沒給個電話,身居高位就忘了老朋友?”
“浩哥,你可是金融大亨啦。聽說很多開發(fā)商見你就像見財神爺,還不是土財神,國際財神呢。”李嘯戲謔道。
“對對對,這年頭財神爺也要國際化。我看大華寺那些財神也要西裝革履才對,沒準(zhǔn)香火更旺些。至少也要一中一西,客戶分流嘛,免得擠破了頭?!蓖菩χf。
“我看,有了你,大華寺生意倒冷清了。沒法比,沒法比呀?!崩顕[繼續(xù)說道。
“那是那是。不過,我只管大開發(fā)商;小的,該拜誰拜誰去?!蓖普f著,手一揮,仿佛是把蒼蠅蚊子趕一邊去?!皩α耍銈兩鲜械氖聝号迷趺礃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