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然發(fā)生的擔保政策的變化，是中央為了調(diào)控經(jīng)濟過熱所采取的一項舉措。王悍東提出的擔保問題是確有其事，無可辯駁。章建國一下子傻了眼：“王行長，你看這個擔保能不能有什么替代方式或者變通的方法？”

“替代方式或者變通的方法都沒有。法規(guī)就是法規(guī)，來不得半點含糊，我們不能去碰那條高壓線。誰碰了那條高壓線，誰必死無疑?！?/p>

“現(xiàn)在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遇上紅燈繞著走，是你們搞金融的拿手好戲。你王行長會想不出一點新點子？”

王悍東笑了笑：“遇上紅燈繞著走可不是我們銀行的專利?，F(xiàn)在哪一級的干部不是人人精通？只是繞著走的水平有高低之分罷了?，F(xiàn)在遇上了你們的擔保問題，當然也可以繞著走?！?/p>

章建國急忙問：“怎么繞著走？”

“找一家擔保公司來擔保。不過，關(guān)鍵是找什么樣的擔保公司。”

“你認為找什么樣的擔保公司好？”

“現(xiàn)在社會上有一些擔保公司，都是一些小擔保公司，主要是為個體戶、小企業(yè)提供小額銀行貸款的擔保，他們的力量有限，根本抬不動你們這個大胖子，所以我們還得另找出路。”

章建國見王悍東話到嘴邊留半句，半真半假地吩咐常怡人：“你去給王行長敬杯酒，讓王行長快點給我們找出擔保的出路?！?/p>

常怡人立刻執(zhí)行章建國的指令，端起酒杯走到王悍東跟前：“王行長，我們局長的指示我是絕對地服從，就是章局長剛才沒有發(fā)話，今天這杯酒我還是要主動來敬的。你是財神爺！年初五為了接財神爺，我們在家里還放了二十個‘天地響’?，F(xiàn)在年早過完了，今天我面對活財神敬杯酒，效果肯定勝過二十個‘天地響’了。”

常怡人的幾句恭維話，王悍東聽了感到非常舒服，常怡人說話時眉宇間賣弄的風情，更使王悍東舒服：“強將手下無弱兵。常小姐真會說話，是章局長教導有方，周麗今后跟常小姐多學著點，你也去敬我們的章局長一杯?！?/p>

四人互相敬酒干杯已罷，王悍東對章建國說：“我們只顧上說話，不但酒沒有喝好，還耽誤了品菜。我們倆人不動筷子，兩位小姐也沒法吃好。這么多的菜浪費了也可惜，大家先吃起來，擔保方面的事我們改日再談。”

章建國聽出王悍東話里的意思，打算就此草草收場。他揣摩王悍東會不會是顧忌兩位女秘書在場，說話有所不便，便把話接過來說：“王行長說得不錯，不能光顧說話，我們一邊吃一邊說。光說不吃對不住自己的肚子，但是光吃不說吃得也沉悶。王行長你說是不是？今天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大家說話可以隨便一些，說對說錯都無所謂的?！?/p>

王悍東當然知道章建國講的“不是外人”是什么意思。他的女秘書周麗是他的“四麗”之一。他的其他的“三麗”是：顏麗、朱麗和陶麗。周麗是他的貼身秘書當然不是外人。章建國帶來的常秘書估計也是彼此彼此。但是在他和章建國達成最后的默契之前，事情的來龍去脈是不能讓她們知道的。如果事情談不成而風聲先傳了出去，會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太不值得了。因此他說：“找擔保公司的事情確實很急，但是好事不在忙中求，再急也不差這吃飯的一兩個小時。我們先把酒喝好、菜吃好，再詳細探討也不遲??！”

章建國見王悍東決意如此也無可奈何，現(xiàn)在是他求人辦事，只能順水推舟：“王行長言之有理，我們先吃飽喝足再說，不能暴殄天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