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是因為什么事情上訪?難道,他也是五龍金礦尾礦污染的受害者?”
“不,不是的。他……他是向上級反映我們滴水縣委書記問題的。”
“你哥哥告縣委書記古大存的狀?”
“嗯?!?/p>
“這個古大存有什么問題嗎?”
“他是滴水縣的北霸天!”
“北霸天?有那么嚴(yán)重嗎?”
“這個家伙貪污腐敗,搶男霸女,頭頂生瘡,腳底流濃,壞透了!”
這個古大存,李清泉見過一兩次面。一次是他向張若愚匯報工作,爭取項目,一次是春節(jié)期間,他代表鄉(xiāng)親父老給老領(lǐng)導(dǎo)拜年。作為秘書,李清泉倒倒茶,開開門,點頭之交而已。給他留下的印象,這個縣委書記很豪爽,很直率。全省一百三十六個縣區(qū),李清泉從不和縣區(qū)這一級領(lǐng)導(dǎo)有更深的交往和接觸。因為,這些父母官們接觸省領(lǐng)導(dǎo)、建立密切關(guān)系攀高枝的心情很迫切,手段和方法雖然都冠冕堂皇,隱藏在背后的用心卻復(fù)雜的多。李清泉不愿攪在里面。怕給張若愚添亂,更不愿意在不知不覺中被利用。李清泉認為,基層領(lǐng)導(dǎo)干部思考問題可能簡單了些,處理問題的方式粗一些,在一些問題上一時難以達到老百姓的要求,滿足不了他們的愿望,也可能在工作中有傷害老百姓感情、損害老百姓利益的地方。長此以往,積累的問題和矛盾多了,相互對立的情緒越來越嚴(yán)重。但是,對于老百姓中持有的“天下烏鴉一般黑”、“當(dāng)官必貪,有權(quán)必腐”的傾向性看法,他始終并不認同。
不過,今天下午李清泉耳聞目睹的滴水縣縣委書記古大存處置上訪群眾的方式,還是讓他感到驚愕不已。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笤帚掃地的聲音。李清泉朝窗外望去,只見一位頭戴草帽的弓背彎腰的老人,正在不停地清掃著院子里的落葉。老人目光呆滯,手里的笤帚機械地揮動著。
“這位老人是誰?是你們院里的職工,還是精神病患者?”李清泉問。
“他……挺神秘的,聽說,這個老人在我們這里十多年了。我可以肯定,他不是院里的職工,因為他同樣沒有人身自由,只能在院子里活動,干些打掃衛(wèi)生、搬煤扛糧的活兒??墒?,他又不像是病人,不吵不鬧挺安靜的。平常時候,老人不和任何人說話,和大家的接觸也很少。一有時間,他就躲在犄角旮旯,和他的老伙伴---那只鴿子待在一起。那只鴿子好像是他唯一的親人,他總是和它嘟嘟囔囔說些什么悄悄話。有一天,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看見老人在深夜里偷偷一個人,在小樹林里練拳,那一招一式,和武俠電影里一模一樣……”高個子護士小聲說道。
“老瘋頭會功夫 難道,這個不尋常的老人是渣滓洞的華子良?”李清泉若有所思。
“你是說,他和《紅巖》電影里裝瘋賣傻的華子良一樣?”高個子護士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