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刻意站在明顯之處,對于他們的跪拜也不攙扶,盡顯威儀。
淡笑著上前,見過周向堯:“光祿大夫有禮了”
他抬起頭,金紗拂過,似得見我面容,唬得漲紅了臉龐,再次低頭叩拜。
我讓靈犀攙扶周老夫人起身,又笑著對周向堯說:“都起來吧,不必拘禮”
周夫人有些驚恐,又有些擔憂,緊張的僵硬了舉止,我走到她身邊,輕輕掀起帽紗,別有深意的撇了她一眼,她見我這樣,身形晃了晃,險些哭出聲來,身旁的侍女連忙上前攙扶,看著她泛白的面孔,我將帽紗放下,笑著入內。
免去了虛偽客套,我執(zhí)意進入內室,探望永安公病情。
阻攔不住,周向堯只得隨我一同進入。
此時病榻上,永安公周嶺閉目橫臥,背向于我,拒絕之意,身替嘴言。
我命人搬來條凳,端坐在旁,周向堯見此,想要上前喚醒父親,我擺擺手,他滿臉歉意說:“娘娘恕罪,家父臥床許久,不曾想娘娘駕臨,怠慢了娘娘?!?/p>
我抿嘴笑著,眼前這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居然連撒謊也是不會,眼睛緊張的頻頻眨動,一縷墨髯隨著顫動,我想就連靈犀也能看出他說的不是實情。更何況這屋子里一絲藥味也無,床榻邊也不見擺放藥碗的小磯,最可笑的就是周相的呼吸實在是紊亂,完全不是睡著的模樣。
我欠欠身:“周大夫說的哪里話來,嬪妾也不過是聽從了代王的吩咐,他身處城外不便前來探望,托了嬪妾,一定要安慰周相,好生養(yǎng)病,代王還在朝堂上等著他呢?!?/p>
周向堯連忙稱是,一味的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內里周相卻是依舊不動。
我低頭吩咐靈犀道:“還有那些隨身帶來的東西,都拿給周大夫。”靈犀答應一聲轉身去拿,屋中只剩我與周氏父子。
猛然提高聲調:“周相,好歹今日也是替代王前來,你也不醒么?”
周向堯見我有些微怒,嚇得有些手足無措。
只聽內里冷哼了一聲,“老臣承受不起。娘娘請回吧?!?/p>
強壓住心中的笑意,冷冷的說:“嬪妾自然是要回的,只是提醒周相,你一人如此,我之幸也,你一家如此,誰之幸也?”
說罷起身,看也不看一眼,拂袖離去。
靈犀取來藥品,迎面見我怒沖沖直奔她來,她登時將藥品扔給身旁站立的周家侍女,攙扶我出門。
周老夫人見此忙喚來兒子媳婦想要恭送,我駐足回身,輕笑一聲:“周老夫人不用送了,今日來的目的已經達到,明日如果周相想要早朝,請他務必起早,城外寒露重,多穿些衣服。嬪妾告退了?!?/p>
周向堯面帶凝重,此時他已經徹底明了我此行的目的,眼底浮升感激之情。
我攙扶著靈犀登上車輦,起身回宮。又是繞城一周,又是能多緩慢就多緩慢。
申時才回了宮,安然休息,但聽來日的好消息。
翌日,周相隨子披星前往城外行宮,劉恒早已得到我的密報,率百官出宮奉迎,感動周氏父子涕淚橫流,而城中百官家眷也都紛紛給自家的老爺稟報,周家此時怕是要復起,聆清殿竇夫人都親自到周府探病,至此再無對周家踩踏之人,我的心也因此放下不少。